张起灵瞬间起身,镇渊剑挡在吴邪身前,却没有贸然进攻,只是沉声道:“他被血痕控制了。”解雨臣也立刻摸出短刀,目光紧锁白泽脖颈后的血痕——那纹路正随着白泽的呼吸不断扩大,像一张正在张开的网。
白泽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神性与血煞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冲撞,他想握紧清玄剑,可手臂却不听使唤,剑刃离吴邪的喉咙越来越近。“别……”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眼底的血色忽明忽暗,“杀了我……别让它控制……”
“胡说什么呢!”胖子举着工兵铲冲过来,却被解雨臣拦住:“别硬来,血痕在吸他的神元,硬拼只会让他更失控。”他盯着白泽胸口,突然眼睛一亮,“吴邪,把你包里的阳气符拿出来!贴在他心口的守心纹上!”
吴邪立刻摸出符纸,可白泽挥剑乱砍,根本靠近不了。张起灵突然上前一步,镇渊剑精准地挑飞清玄剑,随即反手扣住白泽的手腕,指腹用力按在他脖颈后的血痕上。“唔!”白泽痛得闷哼一声,眼底的血色淡了几分,趁这间隙,吴邪立刻扑过去,将阳气符贴在他心口。
符纸燃起金色的光芒,白泽心口的守心纹突然亮起,与符纸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顺着血脉往脖颈后蔓延。血痕被金光触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灼烧一般,迅速缩成一道细线,钻进皮肤深处消失了。
白泽浑身一软,倒在张起灵怀里,眼底的血色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众人松了口气,胖子擦着额头的汗:“好家伙,这血痕也太邪门了,居然能控制人!”
解雨臣蹲下身,看着白泽脖颈后恢复平静的皮肤,眉头却没松开:“它没消失,只是藏起来了。血煞之主是想通过血痕,一点点侵蚀白泽的神性,等下次发作,恐怕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山洞外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白泽缓缓睁开眼,摸了摸心口的守心纹,那里还残留着符纸的暖意。“它在等我失控。”他低声道,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下次血痕再发作,就是我找到它藏身处的时候——我要主动引它出来,彻底除掉这隐患。”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黑影晃过洞口,黑影的手里,竟拿着一枚与白泽一模一样的青铜令牌。
“谁!”张起灵最先追出山洞,镇渊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目光锁定不远处山道上的黑影。那黑影身形佝偻,背上背着半篓草药,手里紧紧攥着青铜令牌,听到动静后猛地回头——一张布满血纹的脸在月光下格外狰狞,眼白已完全被血色覆盖,显然是被血煞控制的傀儡。
“是山下的采药人老李!”胖子也追了出来,看清人脸后惊呼,“昨天进山时还跟他打过招呼,怎么被血煞缠上了!”
采药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转身就往山林深处跑,手里的青铜令牌在跑动中晃出一缕血光。白泽刚稳住身形,见状立刻提剑追去:“别让他跑了!令牌上有血煞的气息,能找到它的藏身处!”
众人紧随其后,山道崎岖,采药人却跑得极快,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疲惫,转过一道山弯后,竟一头扎进了一片雾气弥漫的竹林。竹林里的雾气泛着淡淡的血色,竹叶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珠,踩在落叶上,能听到脚下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是藏在落叶下的血虫在蠕动。
“小心脚下!”解雨臣提醒道,短刀拨开身前的竹枝,却见竹枝上突然窜出几只血虫,直扑他的面门。他侧身躲开,短刀反手一削,将血虫斩成两段,可断虫落地后又化作细血线,钻进了泥土里。
张起灵的镇渊剑劈开挡路的竹子,剑气扫过之处,雾气中的血煞瞬间消散。他抬头望去,只见采药人已跑到竹林深处的一座破庙前,正伸手去推庙门。“拦住他!”吴邪大喊,可话音未落,采药人已推门而入,庙门“吱呀”一声关上,从里面传来令牌落地的脆响。
众人冲到庙门前,白泽一脚踹开庙门,却见庙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的草药和那枚青铜令牌。张起灵俯身捡起令牌,指尖刚触到令牌,就猛地皱眉:“是假的,里面藏着血虫。”话音刚落,令牌突然裂开,一只细血虫从裂缝里钻出,被他指尖的剑气瞬间焚灭。
“人呢?”胖子环顾四周,破庙不大,只有一尊残缺的山神像,神像后似乎有一道暗门。他刚要走过去,就听到白泽一声低喝:“别动!”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白泽盯着山神像的底座,那里竟刻着与他脖颈后血痕一模一样的纹路。“这是血煞设的阵。”白泽清玄剑指向底座,“采药人应该被吸进阵里了,这阵能把活人变成血煞的容器。”
话音未落,神像突然晃动起来,底座的纹路亮起血光,整个破庙开始剧烈震颤。解雨臣扶着门框站稳,看着越来越浓的血雾:“阵要开了,我们要么进去救他,要么立刻退出去,再晚就被卷进去了!”
白泽摸了摸脖颈后的皮肤,那里的血痕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阵中的血煞。“进去。”他握紧清玄剑,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这阵是血煞的‘养容器’,毁掉它,就能断了血煞一半的力量。”
众人对视一眼,没有犹豫,跟着白泽往神像后走去。神像后的暗门已自动打开,里面传来采药人的惨叫声,还有血虫蠕动的“沙沙”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跨进暗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昏暗的石室里,石壁上嵌着数十个凹槽,每个凹槽里都绑着一个人——有村民,有猎户,还有几个穿着探险服的陌生人,他们浑身缠满血线,胸口微微隆起,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正是血煞养出的“容器”。
采药人被绑在最中央的凹槽里,脸上的血纹已蔓延到胸口,他看到众人,喉咙里挤出模糊的求救声:“救……救我……”话音未落,他胸口突然鼓起一个大包,一只血虫的脑袋竟从皮肤下顶了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阵眼在石室顶端!”白泽仰头望去,只见穹顶刻着一个巨大的血纹阵图,阵图中央悬着一颗拳头大的血珠,血珠正不断往下滴落血煞,滋养着石壁上的容器。他刚要提剑跃起,脖颈后的血痕突然剧烈刺痛,眼前阵阵发黑——血煞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正通过血痕疯狂反噬。
“白泽!你撑住!”吴邪掏出最后两张阳气符,贴在他后背,符纸的金光暂时压住了血痕的灼痛。张起灵纵身跃上石壁,镇渊剑劈向绑着采药人的血线,剑气斩断血线的瞬间,采药人突然剧烈抽搐,胸口的血虫猛地破肤而出,直扑张起灵的面门。
解雨臣的短刀及时飞掷而来,将血虫钉在石壁上,可那血虫竟顺着刀身爬向刀柄,他只好松手后退。胖子则挥着工兵铲,拍飞从其他凹槽里窜出的血虫,大喊:“这些容器快撑不住了!再不毁了阵眼,他们都得变成血虫的窝!”
白泽咬紧牙关,清玄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银弧,借着银弧的支撑纵身跃起,剑刃直指穹顶的血珠。可就在剑刃即将触到血珠时,他脖颈后的血痕突然炸开,一缕血线顺着他的脸颊爬向眉心,眼底瞬间又染上血色。
“别被控制!”张起灵见状,将镇渊剑掷向白泽,“用剑!”
白泽伸手接住镇渊剑,两把剑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金与银的剑气瞬间冲散了眼底的血色。他借力再跃,双剑同时刺向血珠,“咔嚓”一声,血珠应声而碎,穹顶的阵图失去光泽,开始剥落。
石壁上的血线瞬间失去活力,纷纷断裂,凹槽里的人们抽搐着昏了过去,皮下的蠕动也渐渐停止。可就在众人松口气时,石室突然剧烈震颤,最角落的一个凹槽里,竟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那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她胸口的血线没有断裂,反而越缠越紧,脸上的血纹竟拼成了血煞之主的模样。
“你们以为毁了阵眼就赢了?”女子的声音变成了血煞之主的沙哑语调,她缓缓站起身,胸口的血线化作一对血翼,“这只是我养的‘备用容器’,而白泽……”她看向白泽,眼底满是诡异的笑意,“他才是我最完美的‘主容器’。”
白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守心纹正在变淡,脖颈后的血痕重新浮现,这一次,血痕竟开始往心口蔓延。
“我可是神君,怎么可能会受伤呢?”白泽猛地抬眼,眼底的血色被骤然暴涨的银辉压下,他将双剑交叉横在胸前,清玄剑与镇渊剑的光芒交织成网,硬生生逼退了扑来的血翼。
可话音刚落,心口的守心纹突然一阵刺痛,他闷哼一声,指尖却仍死死攥着剑柄,不肯在血煞之主面前露半分怯色。“你这残魂,也配提‘主容器’?”他纵身跃起,双剑劈出一道金色剑气,直斩那女子的血翼,“千年前我能封印你,如今就算只剩半分神性,也能再斩你一次!”
女子的血翼被剑气劈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却笑得更诡异:“神君?你连自己的人性都舍不得丢,还敢称神君?”她抬手一挥,石壁上那些昏过去的人突然睁开眼,眼底满是血色,竟齐齐扑向白泽的同伴,“你护着他们,就护不住自己的神性;护着自己,他们就得死——你选哪个?”
张起灵立刻回身,镇渊剑横扫,剑气将扑来的人逼退,却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要害。胖子挥着工兵铲挡在吴邪身前,急得大喊:“白泽!别听它胡扯!咱们一起干翻它!”解雨臣则摸出腰间最后一枚银针,精准刺入一个村民的穴位,暂时让他昏了过去:“它在逼你分心!稳住!”
白泽看着同伴们在人群中周旋,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血煞之主,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神性的冰冷,只有人性的坦荡。“我选……都护着。”他将镇渊剑掷还给张起灵,单手握住清玄剑,掌心的守心纹突然亮起,与剑身上的银纹呼应,“神君的职责,从来不是独善其身,是守着该守的人。”
话音未落,他纵身冲向血煞之主,清玄剑的银辉裹着淡淡的金光,剑刃直指女子心口的血纹。血煞之主没想到他竟如此决绝,慌忙用血翼抵挡,可剑刃却穿透血翼,直刺她的胸口——那里,正是血煞残魂的寄身之处。
“不可能!你明明快被血痕控制了!”血煞之主惨叫着,身体开始虚化,“你怎么还能动用神性?”
白泽看着她渐渐消散的身形,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因为我不仅是神君,还是他们的同伴。”他抬手按在心口的守心纹上,“这纹路不是束缚,是我作为‘白泽’,而非‘神君’的底气——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失控。”
血煞之主的残魂彻底消散,那些被控制的人也纷纷倒地,眼底的血色褪去。白泽收剑落地,脚步却微微踉跄,心口的刺痛仍在,可他却笑着看向同伴:“看吧,我说了,神君不会受伤。”
吴邪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干净的布巾:“还嘴硬,嘴角都流血了。”张起灵也上前,指尖轻轻按在他脖颈后的血痕上,一股沉稳的阳气传入,血痕瞬间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开始坍塌,之前被毁掉的阵眼处,竟渗出一缕纯净的阳气。白泽眼前一亮:“这是阵眼的余阳,能彻底清除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