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大厅四周的黑暗能量开始快速消散,那些黑色的触手也纷纷化为飞灰。
“成功了!”吴邪和胖子兴奋地大喊起来。
解雨臣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起灵手持镇渊剑,一步步朝着黑影所在的方向走去。此刻的黑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触手,只剩下一团虚弱的黑雾,在地上蠕动着。
“你……你别过来……”黑影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举起镇渊剑,准备给黑影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开口了:“等等,小哥。”
张起灵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白泽。
白泽走到黑影面前,看着那团虚弱的黑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本是深渊的本源之力,无善无恶。但你被贪婪和憎恨所吞噬,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肯发誓,永远不再危害世间,我可以饶你一命,将你重新封印起来。”
黑影愣了一下,随即疯狂地大笑起来:“饶我一命?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被你们封印!”
说完,黑影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朝着白泽扑了过来。
“小心!”张起灵立刻挥剑,金色的剑气瞬间将黑影彻底吞噬。
黑影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随着黑影的消失,整个大厅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四周的墙壁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石块不断地从上面掉落下来。
“不好!这个空间要崩塌了!我们快离开这里!”白泽大喊道。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朝着石门的方向跑去。
当他们冲出石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大厅彻底崩塌,化为了一片废墟。而他们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虚假的空间,而是真正的遗迹通道。
“我们……终于出来了。”吴邪看着熟悉的通道,激动地说道。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张起灵将镇渊剑插回了石台上,剑身上的光芒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释然。
“深渊的威胁……终于解除了。”白泽看着远方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希望。
吴邪拍了拍白泽的肩膀:“是啊,终于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胖子也笑道:“没错!回家!胖爷我早就想吃北京烤鸭了!”
解雨臣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五人相视一笑,朝着遗迹的出口走去。阳光透过通道的缝隙照进来,洒在他们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白泽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刚吞下丹药恢复的气力又虚了几分,他看着眼前欢呼雀跃以为逃出生天的大家,喉结滚动了两下,终是开口打断了这短暂的轻松:“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根本没离开深渊,甚至没靠近过现实的边界。”
吴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上前一步扶住白泽的胳膊,避邪玉佩的蓝光在掌心微弱闪烁:“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那道光线明明通向外面,而且深渊意志的核心不是已经被我们毁掉了吗?”
“毁掉的只是它意识的‘显化体’,不是核心。”白泽摇头,目光扫过石殿里逐渐消散的黑雾,“至于那道光线,不过是它制造的‘现实幻觉’——你们是不是都下意识觉得,逃出去就该回到墓室,回到地面?它正是利用了这种想法,把我们困在了新的幻境里。”
胖子挠了挠头,工兵铲“哐当”一声砸在石面上:“幻境?可这石墙、这空气,摸起来跟真的一样啊!再说了,咱们不是一直在跟它打吗,哪有功夫陷入新幻境?”
解雨臣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地上残留的黑雾,黑雾在他掌心迅速蜷缩成一个小黑点,随即消散:“不对,这雾气的质感和之前的不一样,更像是……记忆的碎片。”他抬头看向白泽,“你说我们没离开深渊,难道它还能篡改我们对‘现实’的认知?”
“不止是认知,还有我们的‘归途’。”白泽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所老旧的中学,教学楼墙面斑驳,操场上站着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其中一个眉眼竟与白泽有几分相似,“你们以为我是偶然卷入这件事的?其实从一开始,深渊意志的目标就不是墓室里的宝藏,而是‘学校’。”
“学校?”张起灵的目光第一次有了明显波动,他盯着照片上的教学楼,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我好像……见过这个地方。”
“你当然见过。”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里,都藏着与这所学校相关的碎片——吴邪,你小时候是不是总梦到一间找不到出口的教室?胖子,你是不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自己曾在操场埋过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解雨臣,你家族的旧档案里,是不是有一页关于‘特殊学校’的记录被撕掉了?”
四 人脸色骤变,吴邪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你怎么知道这些?这所学校到底和深渊意志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所学校,是深渊意志的‘起源地’。”白泽的眼神沉了下去,“几十年前,这所学校发生过一场大火,几百名师生葬身火海,而那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想封印刚诞生的深渊意志。可惜没成功,它吞噬了死者的怨念,躲进了人心的‘缝隙’里,而我们……都是当年那场灾难的‘幸存者后代’,我们的血脉里,藏着能唤醒它的钥匙。”
石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的“茧”开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液体顺着石缝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溪,朝着石殿中央流去。白泽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那条小溪:“它在利用我们的记忆碎片,重构当年的学校场景——等这里完全变成学校的样子,我们的意识就会被彻底困在过去,永远无法回到现实。”
张起灵握紧镇渊剑,剑身的金色纹路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他朝着黑色小溪斩出一道剑气,剑气落在溪水上,却只激起一圈涟漪,随即被溪水吞噬:“它在吸收记忆能量,我们必须在场景完全重构前,找到它藏在记忆里的‘真实出口’。”
吴邪看着照片上的学校,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梦境——梦里的教室窗外,总有一棵老槐树,槐树下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他抬头看向白泽:“照片上的学校,是不是有一棵老槐树?”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对!那棵老槐树是当年唯一没被大火烧毁的植物,也是封印的关键所在——如果幻境里出现老槐树,那树下一定就是真实出口的位置!”
话音刚落,石殿的地面开始隆起,一棵枯槁的老槐树从地面破土而出,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却缠绕着无数黑色的藤蔓。藤蔓上挂着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映着一段模糊的记忆——有吴邪在教室写作业的场景,有胖子在操场打球的画面,还有解雨臣在走廊练舞的身影。
“就是那里!”白泽大喊着,率先朝着老槐树冲去。黑色藤蔓立刻朝着他缠来,张起灵挥剑斩断藤蔓,解雨臣和胖子紧随其后,为白泽和吴邪开路。
吴邪跑到槐树下,发现树下有一个小小的树洞,树洞深处闪烁着微弱的白光——那光芒与之前的幻境光线不同,温暖而真实,带着阳光的味道。他回头看向众人:“快!这里就是出口!”
白泽第一个钻进树洞,紧接着是胖子和解雨臣。张起灵殿后,他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崩塌的石殿,挥剑斩断追来的藤蔓,随即钻进树洞。
当吴邪的双脚再次落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操场——正是照片上的那所中学,只是此刻阳光明媚,操场上有学生在嬉笑打闹,教学楼的墙面也重新变得洁白。他抬头看向天空,蓝天白云清晰可见,手中的避邪玉佩终于重新亮起了耀眼的蓝光。
白泽深吸一口带着青草味的空气,脸上露出了真正轻松的笑容:“这次……我们真的回来了。”
白泽的话音像一块冰,狠狠砸在四人心里,刚泛起的轻松瞬间冻结成霜。他扶着老槐树的树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恢复血色的脸又褪成苍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别被这阳光骗了,你们看那些学生——他们的脸,从来没变过。”
吴邪猛地抬头看向操场,刚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学生,此刻动作像被按下了循环键,重复着抬手、奔跑、欢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蜡像,连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都没有留下半点影子。胖子揉了揉眼睛,工兵铲“哐当”砸在地上:“他娘的!还真是假的!这些玩意儿根本不是人!”
解雨臣走到最近的一个学生面前,细棍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肩膀,细棍直接穿了过去,那学生却像没察觉一样,依旧重复着抬手的动作。他收回细棍,眼神沉了下去:“是记忆碎片拼出来的虚影,和之前石殿里的黑雾一样,都是深渊意志用来迷惑我们的。”
张起灵握着镇渊剑的手紧了紧,剑身的金色纹路彻底暗了下去,连一丝微光都不再闪烁。他看向学校的大门,大门紧闭着,门楣上“育才中学”四个字泛着诡异的黑气,像是在嘲讽他们的挣扎:“它在不断加固幻境,我们的力量……在被一点点抽走。”
吴邪摸了摸口袋里的避邪玉佩,玉佩已经彻底亮了,蓝光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向白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之前说学校是它的起源地,那总有能彻底打破幻境的办法吧?比如找到当年大火的真相,或者毁掉那棵老槐树?”
白泽摇了摇头,苦笑着看向老槐树,槐树上的黑色藤蔓不知何时又缠了上来,只是这次的藤蔓更粗、更密,甚至能看到藤蔓里隐约流动的黑色雾气:“没用的。我们从踏入墓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它的‘养料’——它困住我们,不是为了吞噬,而是为了用我们的意识,永远维持这个幻境。”
“维持幻境?”胖子的声音拔高,“它吃饱了撑的?把我们困在这里有什么用?”
“因为它早就被当年的封印伤了根本,只能靠吞噬活人的意识维持存在。”白泽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说给四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五人的血脉,都和当年的封印者有关,我们的意识比普通人更强,能让它维持更久的稳定……它根本没打算让我们出去,这里就是我们的终点。”
石缝里突然涌出黑色的雾气,顺着操场的地面蔓延,所过之处,那些学生虚影纷纷消散,只剩下一片漆黑。教学楼的窗户里,开始传出凄厉的哭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解雨臣立刻挡在吴邪和白泽身前,细棍横在胸前:“它开始收缩幻境了,再不想办法,我们会被彻底困在黑暗里。”
张起灵没有说话,突然朝着学校的教学楼冲去。他一脚踹开教学楼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亮着灯。他刚要进去,黑色雾气突然从教室里涌出来,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朝着他抓去。张起灵挥剑斩去,金色剑气却只在黑雾上划开一道口子,瞬间又被补上。
“别进去!那是它设的陷阱!”白泽大喊着,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符纸,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暂时挡住了黑雾的攻击,“那间教室,是当年大火的起点,也是它意识最集中的地方,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吴邪跑到张起灵身边,看着那间亮着灯的教室,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梦境——梦里的教室,就是这样亮着一盏孤灯,黑板上写着无数扭曲的字,而自己就坐在教室里,永远找不到出口。他浑身一颤,拉着张起灵后退:“别去……里面不对劲。”
黑雾越来越浓,已经将整个操场都笼罩了,只剩下五人周围的一小块地方还能看到彼此。白泽看着四人,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是我害了你们……如果不是我带你们来墓室,你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说这些没用。”胖子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工兵铲在手里转了个圈,“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跟它拼了!就算出不去,也不能让它好过!”
解雨臣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胖子说得对,就算是幻境,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白泽,你再想想,它有没有什么弱点?比如害怕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它无法模仿的东西?”
白泽愣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情感!它能模仿我们的记忆,却模仿不了我们之间的情感!我们五人一起经历的事情,那些真实的喜怒哀乐,是它无法复制的!如果我们能把这些情感汇聚起来,或许能暂时冲破它的束缚,找到真正的出口!”
吴邪立刻明白了白泽的意思,他看向张起灵、胖子和解雨臣,眼中充满了坚定:“好!我们试试!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张起灵点了点头,伸出手,吴邪、胖子和解雨臣也立刻伸出手,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白泽看着他们,也伸出手,放在四人的手上。五人的手紧紧相握,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他们的掌心汇聚起来,逐渐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团,光团越来越亮,驱散了周围的黑色雾气。
黑雾剧烈地翻滚起来,像是在愤怒地咆哮,却无法靠近那道金色的光团。白泽看着光团,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有用!它在害怕这股力量!我们再加把劲,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出口!”
然而,就在光团即将冲破黑雾的时候,黑雾突然变得更加浓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黑雾中传来,将五人的手强行分开,金色的光团也瞬间消散。那道冰冷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的情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黑雾朝着五人猛扑过来,将他们紧紧包裹住。吴邪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传来无数人的低语声,像是在劝他放弃,又像是在引诱他沉沦。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吞噬一切。
当吴邪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墓室里,墙壁上的金色符文依旧闪烁着光芒,插在凹槽里的镇渊剑也没有任何异常。胖子、解雨臣和张起灵就站在他身边,白泽也好好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太好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吴邪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向胖子:“胖子,我们之前不是在学校的幻境里吗?怎么突然回到这里了?”
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学校幻境?我们刚才明明就是把深渊意志的核心毁掉了,然后就回到这里了啊!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吴邪又看向解雨臣和张起灵,他们也都点了点头,说刚才的经历就是毁掉核心,然后回到墓室。吴邪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看向白泽,白泽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吴邪突然注意到,白泽的手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那道伤口的形状,和他之前在学校幻境里,白泽划破手掌催动镇魂珠的伤口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们,真的逃出来了吗?还是说,这只是深渊意志制造的,又一个新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