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通道的缝隙洒下来,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但就在他们快要走出遗迹时,一阵低沉的震动从地面传来。
“怎么回事?”吴邪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了。
白泽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蹲下身,将手掌贴在地面上,感受着那股震动的频率:“这不是普通的坍塌……有人在外面挖掘,而且用的是重型机械。”
胖子皱眉道:“难道是那帮外国人?他们不是已经被我们甩掉了吗?”
解雨臣眼神一冷:“恐怕不止。这种震动频率,像是军方的钻探车。”
张起灵握紧了镇渊剑,低声道:“出去看看。”
五人加快脚步,很快便从遗迹的出口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遗迹外,数十辆军用越野车和两台巨大的钻探车正停在那里,周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齐齐对准他们。
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冷笑:“各位,恭喜你们找到了镇渊剑。现在,把它交出来吧。”
吴邪眯起眼睛,认出了对方:“你是……程国峰?!”
程国峰,正是当年参与“深渊计划”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是白泽一直追查的幕后黑手。
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想干什么?”
程国峰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手势。下一秒,几枚烟雾弹被扔到他们脚边,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抓住他们!”程国峰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张起灵冷哼一声,镇渊剑光芒一闪,将烟雾劈开一道口子。但当他们冲出来时,却发现程国峰已经带着士兵撤退到了远处的直升机上。
“追!”胖子怒吼一声。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追击时,地面再次震动,遗迹的出口突然塌陷,将他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吴邪看着眼前的碎石,脸色阴沉:“看来,这一切……还没结束。”
吴邪的话音刚落,白泽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不,结束了。或者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
“什么意思?”胖子不解地问道,“白泽小哥,你可别吓我们,刚才那黑影都被劈成飞灰了,怎么会是幻境?”
白泽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在看一个遥远的地方:“从我们踏入这座遗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陷入了深渊意志制造的幻境。它没有实体,它的力量就是编织谎言,让我们在自以为是的胜利中,被彻底吞噬。”
“你胡说!”吴邪激动地反驳,“我明明看到小哥拿起了镇渊剑,明明看到黑影消失了!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真实?”白泽自嘲地笑了笑,“那你告诉我,吴邪,镇渊剑是什么样子的?”
吴邪一愣,他下意识地回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对镇渊剑的记忆竟然有些模糊。他只记得那是一把很亮的剑,其他的细节,比如剑身的纹路、剑柄的样式,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我记不清了。”吴邪的声音开始颤抖。
解雨臣也皱起了眉头,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刚才战斗的细节,那些触手的形态,甚至是胖子的笑容,都在他的脑海里快速褪色,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不可能……”胖子喃喃自语,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清晰无比,“疼啊!这怎么会是幻境?”
“疼痛,触感,声音,这些都可以模模拟。”白泽的声音越来越低,“深渊意志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能让你相信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它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弱点,知道我们最渴望的是什么,然后编织出一个完美的结局,让我们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张起灵一直没有说话,他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微微收紧。他看向四周,发现刚才还清晰可见的通道,此刻竟然开始扭曲、模糊,像是水墨画被水打湿了一样。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吴邪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白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旦陷入深渊的幻境,很少有人能醒过来。它会一点点消磨我们的意志,直到我们的灵魂被彻底同化,变成它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塌陷的出口处,碎石开始重新组合,形成了一道新的门。门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潘子和阿宁的声音。
“小三爷!你们在里面吗?快出来!”
“吴邪!听到请回答!”
吴邪和胖子眼睛一亮,正要冲过去,却被张起灵一把拉住。
“别去。”张起灵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幻境。”
白泽也点了点头,脸色苍白:“没错,这是它的最后一招了。它知道我们的意志力快撑不住了,所以用我们最在乎的人来引诱我们。一旦我们踏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门后的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真实。吴邪看着那扇门,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理智告诉他这是陷阱,一边是情感上无法割舍的羁绊。
“小三爷!我是潘子啊!我没死!快开门!”
吴邪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潘子……真的是你吗?”
“是我!快开门!”
胖子也红了眼眶,他拉着吴邪的胳膊:“天真,不管是不是幻境,我都要去看看!万一……万一潘子真的还活着呢?”
解雨臣也沉默了,他看着那扇门,眼神复杂。他知道这很可能是陷阱,但他也无法完全否定那一丝丝的可能性。
张起灵看着众人动摇的神情,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举起黑金古刀,对准那扇门,就要劈下去。
“住手!”白泽突然大喊一声,“小哥,别劈!这扇门,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住手!”白泽突然大喊一声,“小哥,别劈!这扇门,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张起灵的动作停在半空,他没有回头,但握刀的手松了些许,显然也在权衡。
吴邪和胖子立刻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向白泽。刚才还一口咬定这是幻境陷阱的他,怎么突然改了口?
“白泽,你什么意思?”吴邪警惕地问道,“你不是说这门后是深渊意志的陷阱吗?”
“是陷阱,但也是破绽。”白泽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不再是之前的空洞,他快步走到门边,仔细观察着那扇由碎石重组的门,“深渊意志的力量在于‘完美’,它编织的幻境越是真实,就越害怕被打破。这扇门,就是它故意留给我们的‘希望’,也是它最不希望我们触碰的‘死穴’。”
“我听不懂。”胖子挠了挠头,“一会儿说是陷阱,一会儿说是机会,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
“它想让我们在‘相信’和‘不信’之间犹豫不决,消磨我们的意志。”白泽解释道,“如果我们选择相信门后的是真的潘子和阿宁,冲过去,就会掉进它的圈套。如果我们选择不信,一直在这里僵持,我们的精神最终会被耗尽,同样会被吞噬。”
“那你说的机会是什么?”解雨臣冷静地问道。
“机会就是,在它以为我们会犹豫不决的时候,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白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我们既不相信门后的‘真实’,也不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要亲手打破这个幻境!”
“怎么打破?”张起灵终于开口,他的目光落在白泽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很简单。”白泽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枚特制的符纸,这是他之前为了应对幻境准备的,“深渊意志的幻境是基于我们的意识构建的。只要我们能在同一时间,用强烈的意志否定眼前的‘真实’,就能在幻境中撕开一道口子。”
他将符纸分给众人:“这是‘破妄符’,能短暂地屏蔽幻境对我们意识的干扰。一会儿我数三声,我们一起捏碎符纸,然后集中精神,想象我们真正想要去的地方——比如,遗迹的入口。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吴邪、胖子和解雨臣接过符纸,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但此刻他们只能选择相信白泽。
张起灵也微微颔首,表示准备好了。
白泽举起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一——二——三!”
“破!”
五人同时捏碎了手中的符纸。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他们的脑海,原本模糊扭曲的景象瞬间清晰了一瞬,但紧接着,更猛烈的幻象袭来。
门后的潘子和阿宁突然变成了狰狞的黑影,嘶吼着扑了过来。周围的通道也变成了漆黑的深渊,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充满了恶意。
“不要看!集中精神!”白泽大喊道。
众人立刻闭上眼睛,按照白泽说的,集中全部的意志力,想象着遗迹入口的样子。
他们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的意识,像是要把他们拖进无尽的黑暗。耳边传来了各种诱惑和恐吓的声音,有他们亲人的呼唤,有敌人的嘲笑。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陌生的石室里。这里没有震动,没有幻象,只有冰冷的石壁和一盏微弱的油灯。
“我们……出来了?”胖子试探着问道。
白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是的,我们出来了。这里应该是遗迹的一个侧室,是我们用意志强行撕开幻境后,被传送到的地方。”
吴邪看着四周,心中仍有后怕:“那深渊意志……被我们摆脱了吗?”
“没有那么容易。”白泽摇了摇头,“它只是暂时被我们击退了。只要深渊还存在,它的意志就不会消失。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真正的镇渊剑,只有它,才能彻底封印深渊。”
张起灵走到石室的一角,发现那里有一道暗门。他推了推,暗门没有锁。
“走吧。”张起灵打开暗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五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坚定。他们整理了一下装备,依次走进了暗门之中。
暗门之后,是一条比之前更加狭窄和幽深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油灯的光芒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曳,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这地方真他娘的邪门。”胖子压低声音抱怨着,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咱们。”
“不是感觉。”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向甬道前方的黑暗,“是真的有东西。”
话音刚落,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细小的黑影从石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墙壁。借着油灯的光,众人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甲虫,它们的外壳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口器锋利,正朝着五人快速爬来。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胖子惊呼一声,举起枪就要射击。
“别开枪!”白泽连忙阻止,“这些是‘蚀骨虫’,它们的外壳坚硬,普通子弹打不穿,反而会激怒它们。而且它们数量太多,硬拼我们耗不起。”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吴邪急道,他已经能听到蚀骨虫爬动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解雨臣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特制的烟火棒,点燃后朝着甬道前方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烟火棒炸开,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瞬间让前排的蚀骨虫停滞了一下。
“这只能暂时阻挡它们!”解雨臣喊道,“白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解决?”
白泽快速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陶罐,打开盖子,一股辛辣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这是‘驱虫粉’,是用几种特殊的草药磨成的,对这类阴邪的虫子有奇效。”他将驱虫粉分给众人,“撒在身上和周围,能暂时逼退它们。”
众人立刻按照白泽说的做。果然,那些蚀骨虫闻到驱虫粉的气味后,纷纷向后退去,不敢靠近五人周身三尺之内。
“快走!这驱虫粉的效果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白泽带头向前跑去。
五人不敢耽搁,沿着甬道快速前进。身后的蚀骨虫在短暂的犹豫后,又再次追了上来,只是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石门的正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他们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镇渊剑剑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