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擦拭着银链上的黑气,语气凝重:“危险只会越来越多。幻镜是试探,煞傀是消耗,接下来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手段。他们不直接动手,就是想一点点磨掉我们的锐气和力气,等我们彻底撑不住了,再出手抢白泽和小哥。”
胖子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那咱们现在咋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瘴气里吧?出去又是煞傀,往前走还不知道有啥陷阱。”
白泽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煞盟的人虽然在盯着我们,但他们似乎在忌惮什么,不敢直接现身。或许是怕小哥的麒麟血,也或许是怕我拼死动用纯灵之力……不管怎样,他们现在想耗,我们偏不能如他们的意。”
他睁开眼,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能感觉到附近有没有灵气比较浓的地方?纯灵之力需要灵气补充,我现在力量不足,要是能找到灵气汇聚的地方,既能恢复力气,也能布置一个简单的防御阵,至少能挡住煞傀的攻击。”
张起灵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指向密林深处:“往南走三里,有灵气波动,很淡,但能感觉到。”他顿了顿,补充道,“那里的瘴气更浓,可能有危险,但也更隐蔽。”
吴邪立刻站起身:“那就往南走!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找个能喘息的地方。就算有危险,也好过被煞傀追着打。”胖子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胖爷就不信了,咱们铁三角加上解雨臣和白泽,还能被煞盟这伙阴沟里的老鼠困住!”
解雨臣也点头:“走吧,路上小心,瘴气里视线不好,说不定藏着别的东西。”
四人整理了一下武器,张起灵走在最前面,凭着对灵气的感知辨别方向;白泽走在中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煞气波动;吴邪和胖子则一左一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两米,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树叶的摩擦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未知的危险博弈。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瘴气突然稀薄了些,隐约能看到一片小小的空地,空地上长着几株泛着微光的小草,正是灵气汇聚的地方。白泽眼睛一亮:“就是这里!这些是‘凝灵草’,能辅助恢复灵气!”
可就在几人准备走进空地时,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别动,眼神死死盯着空地中央:“有东西。”
空地中央的凝灵草旁,一团黑雾正缓缓聚拢,比煞傀身上的煞气更浓郁,更阴冷。黑雾里隐约浮现出一双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几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是煞盟的‘煞影’!”白泽脸色一沉,瞬间认了出来,“这是用活人魂魄炼制的,没有实体,专吸人精气,比煞傀难对付十倍!”话音未落,那团黑雾突然化作一道黑影,直奔气息最弱的白泽扑来。
“小心!”吴邪刚要上前,白泽却猛地后退一步,从怀中摸出那柄灵剑碎片——之前嵌入幻镜阵眼时,碎片沾染了纯灵之力与麒麟血,此刻剑身正泛着微弱的白光。“纯灵为刃,破邪斩影!”白泽低喝一声,竟主动提着灵剑碎片冲了上去。
黑影见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瞬间分裂成三团小雾,从三个方向包抄白泽。白泽脚步不停,灵剑碎片在手中划出一道圆弧,白光瞬间暴涨,将周身护住。左边的小雾撞在白光上,发出“滋啦”一声,像被烈火灼烧般消散了大半。
可另外两团黑雾趁机绕到白泽身后,化作利爪抓向他的后心。就在这时,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从斜刺里劈来,刀身红光一闪,将两团黑雾逼退。“我来牵制,你找它的核心!”张起灵话音未落,已纵身跃入黑雾之中,刀光不断挥舞,红光在黑雾里撕开一道道口子。
白泽点头,握着灵剑碎片,凝神细看——煞影虽无实体,但黑雾最浓郁的中心,隐约有一点暗红色的光点在跳动,那正是它的魂核。“找到了!”白泽眼神一凛,脚下发力,借着张起灵劈开的空隙,直扑那团最浓的黑雾。
黑影察觉到危险,猛地收缩黑雾,试图将魂核护住。胖子见状,立刻抓起地上的碎石,蘸着自己的血狠狠砸向黑雾:“狗东西,看招!”碎石虽伤不到煞影,却让黑雾晃动了一下,露出了魂核的缝隙。
白泽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将全身仅剩的纯灵之力注入灵剑碎片,剑身白光暴涨如炬:“给我破!”灵剑碎片精准刺入那点暗红,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瞬间失去了支撑,像潮水般退去,魂核被击碎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白泽脱力般踉跄了两步,被及时赶来的解雨臣扶住。“没事吧?”解雨臣皱眉看着他苍白的脸,“刚恢复点力气就硬拼,太冒险了。”白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解决它,咱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张起灵也收了刀,走到空地中央,蹲下身查看那几株凝灵草:“这里暂时安全,先靠凝灵草恢复。”几人立刻围着凝灵草坐下,白泽将手放在草叶上,闭目吸收灵气,其他人也趁机喘口气,检查身上的伤口。
吴邪看着胳膊上包扎的布条,忍不住皱眉:“这煞盟阴魂不散,刚躲掉煞傀,又来煞影,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胖子也叹了口气:“咱们现在就像被猫盯上的耗子,躲来躲去,根本没机会反击。”
解雨臣擦拭着银链,沉吟道:“他们一直用这些手段消耗我们,说明还没把握正面拿下我们,尤其是小哥的麒麟血和白泽的纯灵之力,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正说着,白泽突然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喜:“凝灵草的灵气很足,我恢复了三成力气,足够布置一个‘聚灵防御阵’,能挡住普通的煞气攻击,至少能让我们睡上一觉。”他说着,拿起灵剑碎片,在空地四周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符文,每划一道,就有一缕灵气从凝灵草上飘出,融入符文之中。
张起灵默默起身,在防御阵外围巡视,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吴邪和胖子则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算是临时的“床铺”。等白泽布置好阵法,已是半个时辰后,他累得直接瘫坐在干草上,却笑着说:“好了,有这阵法在,煞气进不来,咱们至少能安心休息到天亮。”
夜色渐深,瘴气在防御阵外凝聚成淡淡的雾霭,远处偶尔传来煞傀的嘶吼,却始终无法靠近阵法。吴邪靠在树干上,看着身边昏昏欲睡的胖子,和解雨臣低声聊着接下来的打算,张起灵则坐在阵法边缘,握着黑金古刀,像一尊沉默的守卫。
白泽靠在张起灵身边,感受着阵法里平和的灵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空地,落在几人身上,短暂的安宁里,藏着对明天未知的博弈,但此刻,他们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白泽话音刚落,刚闭上眼的吴邪猛地坐直身体,胖子也瞬间清醒,抓起身旁的工兵铲:“啥?小花不见了?!”
几人立刻环顾四周,防御阵内空荡荡的,只有凝灵草泛着微光,解雨臣常握在手里的银链,竟孤零零落在不远处的干草堆旁,链尾还沾着一点未干的黑渍——那是煞盟煞气特有的痕迹。
张起灵脸色一沉,瞬间站起身,黑金古刀出鞘半截,眼神扫过防御阵的边缘。阵法的白光依旧平稳,没有被强行突破的裂痕,显然解雨臣是主动走出去的。“他没被掳走。”张起灵声音沙哑,指着银链旁的地面,那里有个浅浅的脚印,朝着阵法外的密林方向,“是自己走的,还故意留下了银链。”
吴邪捡起银链,指尖蹭过那点黑渍,心沉了下去:“小花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又怕惊动我们,才悄悄跟了上去。”胖子也急了,攥着工兵铲就想往外冲:“那还等啥!赶紧追啊!万一他遇到煞盟的高手,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等等!”白泽突然按住胖子,眼神凝重地盯着阵法外的瘴气,“你们看,外面的瘴气不对劲。”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弥漫在四周的瘴气,竟朝着一个方向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在密林深处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雾廊”,而那方向,正是脚印消失的地方。
“是引魂雾!”白泽脸色发白,“煞盟用特殊的煞气引动瘴气,专门用来引诱目标跟着走,一旦踏入雾廊,就会被迷晕心智,任人摆布!小花肯定是发现有人在用引魂雾试探我们,想顺着线索找到对方的踪迹,才故意跟着雾廊走的。”
张起灵立刻收刀,将黑金古刀背在身后:“我去追,你们留在阵法里。”“不行!”吴邪立刻拉住他,“要去一起去!小花是为了咱们才出去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而且引魂雾能迷人,多个人也能互相提醒。”
白泽也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灵剑碎片:“防御阵能维持一个时辰,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回来,否则阵法失效,煞傀和煞影可能会再回来。我跟着你们,能用法力驱散部分雾气,还能分辨煞气的方向。”
胖子早已按捺不住,率先朝着雾廊的方向走去:“别磨蹭了!胖爷我跟小花搭档这么多年,还能让他栽在这破雾里?”
四人立刻穿过防御阵,踏入那道雾廊。瘴气比之前更浓,带着一股甜腻的气味,刚吸一口,吴邪就觉得脑袋发沉,白泽赶紧掏出凝神丹,分给每人一粒:“快吃了,这引魂雾的迷魂效果比普通瘴气强十倍,凝神丹也只能撑半个时辰。”
丹药入喉,晕眩感稍减,白泽举起灵剑碎片,剑身的白光驱散了周围的一小片雾气:“跟着我的剑光走,别偏离雾廊,否则会在瘴气里迷路。”张起灵走在最前面,凭着敏锐的感知,留意着雾中动静;白泽和吴邪走在中间,一人持剑引路,一人握紧匕首;胖子断后,警惕着身后是否有追兵。
雾廊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瘴气模糊了视线,连彼此的身影都变得有些虚幻。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银链晃动的声音。
“是小花的银链!”胖子眼睛一亮,刚要往前冲,却被张起灵一把拉住。张起灵指了指前方雾气最浓的地方,那里隐约有一道黑影,正背对着他们站着,身形与解雨臣极为相似,可周身却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那是煞盟的煞气。
“不对劲。”白泽压低声音,“那不是小花,是引魂雾制造的幻象!煞盟知道我们会追来,故意用幻象引我们上钩。”
吴邪盯着那道黑影,心跳不由得加快——那身影太像解雨臣了,连站姿都一模一样,可他知道,解雨臣绝不会被煞气缠身。他刚要开口提醒,那道黑影却突然转过身,露出一张与解雨臣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空洞,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吴邪,胖子,快来……我找到煞盟的老巢了……”
胖子瞬间红了眼,就要冲上去:“小花!你咋了?!”“别过去!”白泽立刻拉住他,灵剑碎片的白光猛地照向那道黑影,“这是幻象!看我的!”白光落在黑影身上,那黑影瞬间扭曲起来,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身形渐渐模糊,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瘴气中。
“好险!”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玩意儿也太像了,差点就上当了!”吴邪也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正是解雨臣的声音!
“是小花的声音!”吴邪脸色一变,“在左边!”四人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处跑去,刚拐过一片灌木丛,就看见解雨臣正靠在一棵大树上,脸色苍白,左臂上缠着布条,渗出血迹,而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身形比之前的煞影操控者更瘦小,手里却握着一根缠着黑气的短杖。
“终于把你们引来了。”黑袍人冷笑一声,短杖一挥,周围的瘴气瞬间凝聚成几道黑气,朝着四人袭来,“解雨臣已经中了我的‘缠魂咒’,半个时辰内不解除,他就会变成没有神智的傀儡,你们想救他,就得把白泽和张起灵交出来!”
解雨臣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靠在树上,对着几人喊道:“别管我!这混蛋在拖延时间,煞盟的大部队可能要来了!”
张起灵眼神一冷,瞬间冲了上去,黑金古刀直劈黑袍人:“先放了他!”黑袍人却不慌不忙,短杖再挥,几道黑气化作盾牌,挡住了刀光。“就凭你们?”黑袍人嗤笑,“解雨臣中了缠魂咒,你们救不了他,不如乖乖投降……”
话还没说完,白泽突然提着灵剑碎片,从斜刺里冲了上去,剑身白光暴涨:“别跟他废话!纯灵破咒!”灵剑碎片直刺黑袍人手中的短杖——那短杖正是缠魂咒的阵眼。黑袍人没想到白泽会突然发难,来不及躲闪,短杖被白光击中,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黑气消散大半。
解雨臣身上的缠魂咒瞬间失效,他立刻掏出腰间的匕首,忍着胳膊的剧痛,朝着黑袍人后背刺去:“看招!”黑袍人猝不及防,被匕首刺中,惨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胖子一工兵铲砸在腿上,重重摔倒在地。
张起灵立刻上前,一脚踩住黑袍人的后背,黑金古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煞盟的大部队在哪?!”黑袍人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你们……上当了……引魂雾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瘴气突然剧烈涌动起来,无数道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比之前的煞傀和煞影加起来还要多。白泽脸色大变:“不好!是煞盟的‘煞潮’!他们想用煞气淹没这里!”
解雨臣挣扎着站起来,握紧银链:“没时间管他了!赶紧撤!回到防御阵里!”四人不再理会地上的黑袍人,立刻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身后的煞气越来越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防御阵的方向,却隐约传来了防御阵破碎的声音——阵法的一个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