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从巷口跑过来,手里拎着两袋牛肉干:“吴邪,小哥,刚才碰到个老主顾,说他在云南有个老宅子,最近总闹怪事,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走啊,”吴邪笑着说,“新的事儿,这不就来了嘛!
解雨臣指尖的茶杯轻轻一顿,茶沫在杯中晃了晃,他抬眼看向白泽,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坦荡的认真:“我还是很喜欢你,男的也想接触你,神君又咋了?”
这话一出,小饭馆里瞬间安静下来。胖子刚塞进嘴里的酱鸭差点喷出来,他嚼着肉含糊道:“花儿爷?你这……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
白泽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吴邪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话:“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不是朋友间的那种,是想多靠近你、跟你待在一起的喜欢。之前总觉得别扭,现在花儿爷说了,我也不想藏着了。”
张起灵坐在一旁,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白泽身上,眼神比平时更亮了些,轻轻点了点头:“我也是。”简单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苏九儿刚喝了口茶,闻言差点呛到,他放下茶杯,耳尖微红,却也直白道:“我……我早就对你有心思了。之前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怕说了尴尬,可现在既然都摊开了,我也不想装了。白泽,我喜欢你。”
四个人的心意像潮水般涌来,把白泽围在中间。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伙伴,眼底渐渐染上笑意,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释然:“你们啊……倒是一点都不藏着。”
解雨臣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藏着干嘛?喜欢就是喜欢,跟性别、跟你是不是神君没关系。你要是觉得困扰,也可以直接说,我们不会逼你。”
白泽摇了摇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嘴角的笑意:“困扰倒没有,就是没想到……你们居然都这么直接。”他看向吴邪,“你之前总躲着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哪能啊!”吴邪急忙摆手,“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觉得我奇怪……”
张起灵这时补充道:“不管你选不选我们,我们还是朋友。”他的语气很轻,却让人觉得安稳。
胖子在一旁看得热闹,拍着桌子道:“好家伙!你们这是集体告白啊!白泽,你可得好好选选,咱们这儿有古董店老板、有解家当家、有哑巴长、还有道长,各个都是顶尖的!”
苏九儿瞪了胖子一眼:“别瞎起哄!”
白泽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放下茶杯,看着四个人,认真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也很感谢你们愿意对我坦诚。只是这种事急不得,我需要点时间想想。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不会因为这个改变。”
解雨臣笑了笑,拿起茶杯跟白泽碰了一下:“好,我等你想清楚。不管多久,我都等。”
吴邪也跟着点头:“我也是!不着急,你慢慢想!”
张起灵依旧是简单的点头,却用眼神传递着“我会等你”的意思。
苏九儿松了口气,笑着说:“只要你不讨厌我们,我就有信心。”
夕阳透过饭馆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几个人身上,暖融融的。胖子又开始张罗着加菜,嘴里念叨着“告白归告白,饭还得吃”,瞬间把刚才的紧张气氛冲淡了。
白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或许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但无论未来如何,这份坦诚的心意,都会是他们情谊里最珍贵的一部分。而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去理清心里的情愫,去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喜欢。
白泽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没有半分敷衍的冷淡,反而抬眼看向众人,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将心里的话慢慢道来:“你们的心意我都接收到了,没有觉得困扰,更不会故意疏远。只是感情这事儿,不是一时冲动就能定的,我不想随便给你们答复,既是对你们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他先看向解雨臣,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轻松:“花儿爷,你向来坦荡,今天能把话说开,我挺开心的。但你习惯了干脆利落,感情里却得慢些走——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琢磨,对你的喜欢是朋友间的依赖,还是更特别的心意。”
接着转向吴邪,眼底多了些柔和:“吴邪,你之前躲着我的时候,我还真猜过是不是自己哪里让你不自在。现在知道是因为这份心思,倒觉得你挺可爱的。只是你总把别人的事放在前头,我得看看,这份喜欢里,有多少是你真正为自己想的。”
然后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语气轻了些:“小哥,你话少,但做事最让人安心。可你习惯了默默守护,很少说自己想要什么。我得搞清楚,你对我的喜欢,是因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羁绊,还是真的想跟我好好走下去。”
最后看向苏九儿,笑了笑:“九儿,你总把符纸和道观的事挂在嘴边,藏起自己的心思。我得知道,你这份喜欢,能不能扛住以后可能有的顾虑——毕竟你是修道之人,我又是个‘神君’,旁人的眼光或许会成为阻碍。”
一番话坦诚又实在,没有丝毫回避,也没让任何人觉得被冷落。
解雨臣听完,指尖转着茶杯的动作停下,眼里多了几分认同:“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慢慢来,我有的是耐心。”
吴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后我会学着多想想自己的心意,不总躲着。”
张起灵看着白泽,缓缓点头:“我会学着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苏九儿也松了口气,耳尖的红意还没退,却认真道:“旁人的眼光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一起面对。”
胖子在一旁听得直点头,凑过来道:“还是白泽你通透!不像他们,要么急着要答案,要么藏着掖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慢慢聊感情,胖爷我先把这盘东坡肉解决了,可别浪费了!”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刚才还带着点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
白泽看着眼前的几人,拿起筷子夹了块鱼,放进嘴里:“好了,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至于心意,咱们慢慢聊——日子还长,总能理清楚的。”
巷口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烟火气。几个人不再执着于“答案”,而是像往常一样聊着天,说着杭州最近的新鲜事,偶尔插几句关于未来的玩笑话。
白泽知道,拒绝冷漠、坦诚相待,才是对这份情谊最好的回应。而这份未完待续的心意,会像巷口的晚风一样,温柔地萦绕在他们之间,慢慢酝酿出最适合的模样。
白泽指尖刚触到瓷碗边缘,突然猛地攥紧了手,指节泛白。他垂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抬眼时,眼底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一片冷冽的平静,像是覆了层薄冰。
“别再提喜欢的事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我是男的,你们也是。这份心思本就不该有,从今往后,就当没说过。”
这话像块冰投进热汤里,瞬间浇灭了桌上的暖意。解雨臣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眉梢微蹙:“白泽,你这话什么意思?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没什么突然的。”白泽打断他,拿起筷子的动作僵硬却刻意维持着平静,“是我想通了。之前没把话说透,让你们误会了。我对谁都没那种心思,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我是不是神君。”
吴邪急了,往前凑了凑:“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刚才你还跟我们说慢慢理清楚,怎么突然就……”
“那是我没考虑清楚。”白泽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得陌生,“现在想清楚了——断了最好。我们是朋友,只该是朋友。”
张起灵盯着他,眸色沉了沉,声音比平时更低:“你不对劲。”他起身想靠近,却被白泽抬手拦住。
“我很好。”白泽的指尖冰凉,抵在张起灵面前,语气里满是刻意的生硬,“小哥,别逼我把话说得更难听。大家都是男人,纠缠这些没意思,不如早点断了念想,省得以后尴尬。”
苏九儿攥着衣角,声音发紧:“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人逼你?”
“没有。”白泽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喉咙发紧,“是我自己的意思。昨晚想了一夜,觉得之前太拖沓,不如干脆点。”
他放下筷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饭我吃好了,先走了。以后除了必要的事,别单独找我。”
解雨臣猛地站起来,拦住他:“白泽,你看着我!”他伸手想去碰白泽的脸,却被白泽猛地躲开。
“别碰我。”白泽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硬着心肠,“解雨臣,你是解家当家,该懂什么叫体面。吴邪,你有古董店要守,别总揪着没用的心思。小哥,你该守的是你的道,不是不该有的情。苏九儿,你是修道之人,更该断情绝欲。”
他顿了顿,强迫自己把剩下的话说完:“我是男的,你们也是。这份喜欢本就是错的,我不会回应,也不想再听。从今往后,只论朋友,不谈其他。”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的表情,径直推开饭馆的门走了出去。晚风卷着寒意扑在脸上,白泽才敢抬手按住胸口,那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又像是有把刀在割——绝情丹的药效在体内翻涌,逼着他压下所有翻涌的暖意,只留一片冰冷的决绝。
他知道身后的人或许还在看着,却不敢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可他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逼着自己不能停。
巷口的灯笼亮着暖黄的光,却照不进他此刻冷硬的心。白泽想着刚才几人错愕、受伤的眼神,心脏抽痛得厉害,可嘴里却泛起绝情丹的苦涩——既然都是男人,这份感情本就难有结果,不如他来做这个狠心人,断了所有人的念想,省得以后越陷越深,徒增痛苦。
他加快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的夜色里,只留下饭馆里沉默的四人,和一桌渐渐冷透的饭菜。
白泽的身影消失在巷尾后,饭馆里的沉默像化不开的墨。胖子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了,挠了挠头想打圆场,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雨臣最先缓过神,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满的,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闷意。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眼神沉了沉:“他不对劲,绝不是突然想通。”
“我也觉得!”吴邪猛地站起来,刚才的慌乱散去,只剩急切,“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而且他说‘都是男人’的时候,眼神飘了,明显是在强装!”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走到白泽刚才坐的位置旁,指尖轻轻碰了碰椅面,还残留着一点温度。他低头看着桌面,突然指向白泽用过的茶杯——杯底沾着一点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苏九儿立刻凑过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眉头越皱越紧,“像是某种丹药的残渣,带着点阴寒的气息,不像是寻常药材。”
解雨臣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小时候在解家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有种药能暂时压制七情,让人变得冷漠绝情,专门用来断念。他刚才那副样子,倒像是中了这种药的症状。”
“断念的药?”吴邪愣住了,随即更急了,“那他为什么要吃这个?是有人逼他,还是他自己……”
“不管是哪种,他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张起灵终于开口,语气坚定,“他提到‘都是男人’时,手在抖。”
苏九儿放下放大镜,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我懂了。他大概是觉得,咱们都是男人,这份感情没有结果,怕耽误我们,才故意用药物逼自己断情。可他忘了,喜不喜欢,跟性别没关系,跟愿不愿意一起面对才有关系。”
解雨臣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别在这儿猜了。胖子,你去查最近有没有人给白泽送过奇怪的东西;九儿,你去查那种断情药的解法;吴邪,你去白泽常去的地方看看,他刚走没多久,说不定还没走远;小哥,你跟我一起,去他住的地方等,他总要回去的。”
“好!”几人立刻应下,刚才的失落和受伤,全变成了找到真相的急切。
胖子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放心,胖爷我人脉广,一准儿给你们查清楚!”
吴邪也快步走出门,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认识的人发消息,打听白泽的去向。
苏九儿则从包里拿出罗盘,指尖捏了个诀,罗盘指针飞快转动,他盯着指针方向,对解雨臣和张起灵道:“他往西边去了,应该是回住处的方向,你们快追,我查完解法就过去。”
解雨臣点了点头,和张起灵一起往外走。夜色渐深,巷口的灯笼依旧亮着,两人快步穿过巷子,朝着白泽住处的方向赶去。
解雨臣看着前方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想自己扛?想故意推开我们?白泽,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不管你是男的,我们是男的,还是你吃了什么药,这份心意,不是你一句‘断了’就能抹掉的。”
张起灵跟在他身边,轻轻“嗯”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前面有什么阻碍,不管白泽用什么方式推开他们,他都不会走。
而此刻,白泽正站在自己住处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手里攥着一个空了的瓷瓶,瓶身上还残留着绝情丹的余味。他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脑海里不断闪过饭馆里几人受伤的眼神,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却又被他狠狠擦掉。
“别想了,白泽。”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沙哑,“都是男人,没结果的……忘了吧,对大家都好。”
可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解雨臣熟悉的声音:“白泽,开门。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吃了什么。你不想见我们,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到你愿意见为止。”
白泽浑身一僵,看着门板,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不管他怎么狠心,怎么推开,那四个人,都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