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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它跟上我们了(1 / 2)

镇子比想象中更小,一条主街从东头铺到西头,石板缝里还嵌着没扫净的鞭炮碎屑。吴邪找了家挂着“老字号烤羊”木牌的馆子,刚掀开门帘,一股混着孜然和炭火的香气就撞了满脸。

“五位?里边请!”老板娘系着油乎乎的围裙,嗓门亮得像敲锣,“刚宰的羊,现烤现吃,要肥点还是瘦点?”

胖子眼睛都直了,拍着桌子喊:“全要!整只上!”

吴邪笑着摇摇头,刚要落座,后腰突然一阵发麻,像有根冰线顺着脊椎往上爬。他猛地回头,店门口的阳光里浮着层细尘,没什么异常,可刚才那瞬间,他分明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不是店里的食客,也不是路过的行人,那道目光软乎乎的,像婴儿攥着手指的力道。

“发什么愣?”胖子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看看喝点啥,胖爷今天要开瓶二锅头!”

吴邪压下心头的异样,刚要说话,就见解雨臣盯着桌面皱眉。桌上的酱油瓶正自己往外冒汁,在桌面上画出道歪歪扭扭的线,线的尽头,竟和刚才林子里草叶倾斜的方向一模一样。

“老板娘,”解雨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您这桌子没擦干净啊。”

老板娘连忙过来擦桌子,抹布擦过的地方,酱油线却没消失,反而渗进木头里,慢慢变成了片槐树叶的形状。“怪了,”老板娘嘟囔着,“早上刚刷过的……”

张起灵的手按在刀柄上,古刀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他抬眼看向窗外,镇子口那棵老槐树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树干上缠着圈红绳,红绳的结打得和幻境里一模一样。

白泽突然把灵剑往地上一顿,剑身“嗡”地颤起来,映出的影子里,他们五人的脚下都拖着条细细的金线,线的另一头,正从门缝溜出去,往镇子外的方向延伸。

“它跟着我们出来了。”白泽的声音沉下来,“不是附在谁身上,是钻进了我们的‘念想’里。”

胖子刚端起茶杯,手一抖,茶水泼在裤腿上:“念想?胖爷就想吃口烤全羊,这也能被缠上?”

“越具体的念想,越容易被它当钩子。”解雨臣用细刃挑开桌角的一块木屑,一样,“它烧不死,因为执念烧不死。你越想摆脱,它缠得越紧。”

吴邪突然想起最后那缕钻进影子里的金烟。他低头看自己的影子,阳光下的影子边缘很清晰,没什么不对劲,可他摸向口袋时,指尖触到的不是打火机,而是片槐树叶——刚才明明已经扔在林子里了。

“别碰它。”张起灵按住他的手,古刀出鞘半寸,寒气扫过树叶,树叶瞬间蜷成一团,化作金粉簌簌落下,“它在试探我们哪个的执念最松。”

这时,后厨传来烤羊的香味,比刚才浓了十倍,还混着股熟悉的甜气——是胖子娘做的糖块味。胖子的喉结动了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厨的门,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

“胖子!”吴邪拽住他,“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胖子的声音发哑,眼睛却没移开,“但闻闻总不碍事吧?就闻一小口……”

白泽突然笑了,灵剑“哐当”扔在桌上:“想吃就吃。”他起身往后厨走,“老板娘,烤羊多放孜然,要焦皮的!”

解雨臣挑眉:“你疯了?”

“不疯一次怎么知道它的底?”白泽回头,剑身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它能造幻境,却造不出真正的‘满足’。你越怕它勾念想,它越得寸进尺。今天咱们就敞开了吃,敞开了想,看它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起灵没说话,却跟着白泽往后厨走,古刀的寒气劈开后厨飘来的甜香,露出里面真实的烟火气——果然,烤炉里架着的是真羊,油珠滴在炭火上,溅起的火星都是烫的。

吴邪拽着胖子跟进去,刚站定,就见烤羊师傅举着刀要割肉,刀刃上突然映出张脸,是墓主人那张嵌在石壁里的脸,正对着胖子笑。

胖子手起铲落,工兵铲拍在烤炉上,震得火星乱飞:“笑个屁!胖爷吃烤羊,轮得到你偷看?”他抢过师傅手里的刀,“我自己来!”

刀落在羊腿上,割开的不是肉,是层金色的薄膜,薄膜里裹着的,是他们走出林子时踩倒的那片草。可胖子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割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嚼:“嗯!外焦里嫩,比幻境里那破玩意儿香多了!”

吴邪看着他咽下去,突然明白过来——胖子不是没看见,是他选择相信嘴里的肉是真的。

解雨臣割了块肉,慢条斯理地吃着,细刃在指尖转着圈,每当有金色的细线想缠上来,就被刀刃割断。“味道不错,”他看向吴邪,“你不吃?”

吴邪拿起一块肉,刚要咬,就见肉上的油光里浮起蛇沼的毒雾,雾气里有陈皮阿四的刀光。他顿了顿,还是咬了下去,肉的焦香和孜然味在嘴里炸开,毒雾和刀光瞬间散了。

原来执念这东西,你当它是洪水猛兽,它就掀翻你;你当它是块疤,它也就只是块疤。

张起灵没吃肉,只是坐在炉边,古刀插在地上,刀身映着跳跃的火光。那些想缠过来的金线一靠近刀身,就被冻成冰晶,碎在地上。

白泽喝着二锅头,灵剑斜靠在桌边,剑身映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连他额角的汗珠都看得分明。“你看,”他冲吴邪举举杯,“它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烤到后半截,羊肉的香味里开始掺进土腥味,老板娘的笑声变得像槐树叶摩擦,镇子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像是要往店里爬。

“差不多该走了。”吴邪放下筷子,摸出钱包结账,钱票上的图案很清晰,是真的。

五人走出馆子时,太阳已经西斜,镇子口的老槐树还在,却像是褪色的画,风一吹就晃悠悠的,没了之前的压迫感。

胖子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他娘的,总算吃痛快了。”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边缘干干净净,没了金线。

解雨臣擦了擦嘴角,细刃收进袖中:“它没跟出来。”

白泽捡起灵剑,剑身映出远处连绵的山,山形真实得能看见树影:“不是没跟出来,是被‘满足’撑死了。执念最怕的不是火烧刀砍,是你真的得到了,它就没力气缠你了。”

吴邪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没什么异样。可他摸了摸口袋,那片槐树叶不知何时不见了,掌心却留下点若有若无的暖意,像谁轻轻碰了下。

“走了。”他摆摆手,往停车的地方走,“下一站去哪?”

胖子嚷嚷着要去泡温泉,解雨臣说南边有个画展不错,白泽抱着剑笑,张起灵跟在后面,脚步很稳。

没人再提那片林子,也没人提那团金烟。有些东西就像脚底的泥,走得远了,自然就蹭掉了。就算蹭不掉又怎样?反正路还长,他们这群人,什么没遇见过。

车开上公路时,吴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镇子,镇子口的老槐树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他转回头,踩下油门,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风声里,似乎真的有烤全羊的香味,一直跟着他们,往路的尽头去。

胖子说,我就不相信我们五个大男人解决不了一个它,白泽点了点头说我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胖爷举双手赞成!”王胖子把工兵铲往地上一顿,震起圈土灰,“总他妈被这玩意儿牵着鼻子走,老子早憋坏了!说吧,怎么干?”

白泽灵剑出鞘,剑尖在地上划出道弧线,圈住他们脚边那片还泛着淡金的泥土:“它靠执念寄生,咱们就给它造个‘执念陷阱’。”他剑尖点向胖子,“你最惦记啥?除了烤全羊。”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嘿了一声:“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娘留的那只搪瓷缸子,小时候摔了个豁口,她总说等我出息了给我换个新的,结果到死都没换成。”

“好。”白泽又看向解雨臣,“花儿爷呢?”

解雨臣指尖转着细刃,眼尾挑了下:“我师父教我唱的第一支戏,《霸王别姬》,他说我身段软,该学虞姬,结果没等我唱完整出,他就没了。”

吴邪心里一紧,刚想说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三叔的下落,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长白山的雪,每年都等同一个人。”

所有人都静了静。白泽剑尖转向吴邪,他深吸一口气:“我爷爷书房里那本笔记,最后一页被虫蛀了,我总想知道他到底写了啥。”

“成了。”白泽剑身在地上重重一划,火星溅起的瞬间,周围的草木突然扭曲起来,“它能读人心,就肯定会凑这些念想最浓的地方来。胖子,你去东边那棵老槐树下,就想你那搪瓷缸子,越具体越好,连缸子上的蓝菊花图案都给它想清楚了。”

“花儿爷,你去西边石头堆,把你师父教的戏哼出来,不用真唱,在心里唱就行。”

“小哥,你往北边山口站着,就看雪的方向。”

最后他看向吴邪:“你跟我去南边,想想你爷爷那本笔记,最好能想起纸页的味道。”

胖子扛着工兵铲就走:“放心,胖爷保证给它勾得魂都出来!”

解雨臣理了理袖口,细刃隐入袖中:“别拖太久,我这戏腔怕招野东西。”

张起灵已经往北边走了,古刀在手里泛着寒气,背影融进渐暗的天色里。

吴邪跟着白泽往南走,越走越觉得周围的空气在发黏,像是浸在蜂蜜里。“这法子靠谱吗?”他忍不住问,“万一它不上钩呢?”

“它一定会来。”白泽的声音很稳,“执念这东西,就像苍蝇见了血,尤其是扎堆的执念,对它来说就是盛宴。咱们要做的,不是等它来啃食,是把这些念想揉成鱼饵,再给它套个笼。”

说话间,南边的草丛里突然冒出点微光,吴邪猛地停步——那光里隐约浮着本笔记,封皮和爷爷那本一模一样!

“别碰。”白泽按住他的手,灵剑突然横劈过去,光团“嗷”地一声惨叫,竟显出半个人形,浑身裹着金线,正想往吴邪影子里钻。

“想跑?”白泽剑圈一收,金光被死死困在里面,“胖子那边有动静了!”

东边传来胖子的骂声:“他娘的!还真敢变个搪瓷缸子来骗胖爷!看铲!”紧接着是工兵铲砸石头的脆响。

西边的风里飘来断断续续的戏腔,解雨臣的声音清冽,带着股子虞姬的悲劲,可细听却藏着杀气。吴邪甚至能看见石头堆那边腾起片粉雾,像是被细刃割碎的幻象。

北边山口突然卷起阵雪沫子,明明是夏末,却冷得人骨头缝发疼。张起灵的古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光划过的地方,金线像断了的琴弦一样簌簌往下掉。

“就是现在!”白泽灵剑突然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个五角星,“把你们的念想收回来!”

胖子嗷地一声:“老子的搪瓷缸子才不给你看!”

解雨臣的戏腔猛地收住,细刃插进地里,震得粉雾瞬间消散。

张起灵转身往回走,长白山的雪沫子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退回山口。

吴邪闭紧眼睛,把爷爷的笔记从脑子里赶出去,再睁眼时,那本幻象笔记已经开始冒烟。

被困在剑圈里的金光剧烈挣扎起来,金线绷得像要炸开,可五个方向的气劲往中间一收,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竟开始缩小,最后缩成个拳头大的金疙瘩,落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胖子冲过来一脚踩住:“他娘的!总算现原形了!”

白泽弯腰捡起金疙瘩,入手冰凉,还在微微发烫:“这是它的执念核,藏着所有人的念想。毁了它,才算真的了了。”

吴邪看着那金疙瘩,突然想起最后钻进影子里的那缕烟,心里一动:“等等,万一……”

话音未落,金疙瘩突然裂开道缝,里面竟渗出吴邪爷爷笔记上的字迹,还有胖子娘的声音:“小胖子,缸子给你补好了。”

胖子的脚顿了顿,眼神晃了晃。解雨臣的细刃已经架在金疙瘩上,却迟迟没落下——裂缝里飘出段戏文,正是他师父教他的那句“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张起灵的古刀也停在半空,金疙瘩里落出片雪花,落在他手背上,竟没化。

吴邪的心跳得厉害,他看见裂缝里映出三叔的背影,正往远处的林子走,像是在叫他跟上。

“别信它!”白泽突然大喝一声,灵剑劈在金疙瘩上,“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念想留着就行,别让它变成困住自己的锁!”

金疙瘩被劈得粉碎,金色的碎末里,那些幻象像肥皂泡一样炸开,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留下股淡淡的槐花香。

胖子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说的是,旧物件记在心里就行,犯不着让它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