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入局(2 / 2)

胖子一愣,赶紧跑过去把那半块玉佩捡起来:“对啊,料子挺润的……”话没说完,就被白泽夺了过去。

白泽捏着半块玉佩走到石棺前,对准星图最中间的空位按下去。“咔哒”一声轻响,玉佩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原本模糊的刻痕瞬间亮起,红光顺着纹路蔓延,在棺底组成一个完整的阵法——像只睁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暗门突然“轰隆”一声关上,石厅里的长明灯同时变暗,只剩下棺底的红光在跳动。吴邪听见头顶传来石块摩擦的声音,抬头一看,穹顶正在缓缓下降,带着腐土的腥气,像一张要合拢的嘴。

“操!这是要活埋我们?”胖子急得团团转,工兵铲在地上乱砸,却只溅起几点火星。

张起灵突然将古刀插进石板的裂缝里,刀柄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地面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更深的通道,冷风从里面涌上来,带着真实的寒意。“走。”他拽住吴邪的胳膊往下跳,胖子紧随其后,白泽最后一个跃入,跃下的瞬间回头看了眼石棺——那半块玉佩正在红光里融化,棺底的眼睛慢慢闭上,像完成了某种仪式。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张起灵从古刀上掰下的一小块磷火石在发光。吴邪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声:胖子粗重的喘气,小哥平稳的气息,还有白泽刻意放轻的呼吸,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节奏。

“现在算逃出来了吗?”吴邪压低声音问。

白泽的笑声在黑暗里响起来,带着点自嘲:“不好说。但至少这次,我们不在它的胃里了——现在大概是在肠子里。”

胖子“呸”了一声:“能说点好听的不?比如我们在找它的命门?”

张起灵突然停住脚步,磷火石的光映出前方的石壁,上面刻着一行字,比石棺底的更潦草,像是临死前刻下的:

“它没有命门,它就是古墓本身。”

“它就是古墓本身?”胖子的声音在通道里撞出回声,带着点发懵的颤音,“那不成精了?胖爷我倒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坟头自己长腿跑的!”

吴邪盯着那行字,指尖摸过石壁上凹凸的刻痕,边缘还带着未风化的锐利——这字刻下的时间不算太久。他突然想起石厅里的枯骨,那些遗骸的姿势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死前都在往通道深处爬。“刻字的人,可能和我们一样发现了真相。”

白泽用灵剑敲了敲石壁,回声沉闷,说明后面是实心的岩层。“不是成精,是共生。”他的声音很冷静,“这墓从挖的时候就被做了手脚,用某种法子把‘活物’和墓体嵌在了一起,我们踩的每一块砖、摸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它的一部分。”

张起灵突然转身,磷火石的光扫过他们身后——通道入口不知何时已经闭合,刚才跳下来的地方变成了光滑的岩壁,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它在收缩。”他言简意赅,古刀出鞘,刀身映出周围越来越逼仄的空间,“往前。”

几人只能继续往前走,通道渐渐变宽,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熟悉的腥甜——和石厅里黑液的味道一模一样。吴邪突然踩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半截腐烂的帛书,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认出“血祭”“轮回”几个字。

“轮回?”吴邪皱起眉,“难道之前的幻境、陷阱,都是在重复以前的事?”

白泽捡起帛书残片,灵剑的光照在上面,隐约能看到纤维里嵌着细小的红色颗粒,像凝固的血珠。“它靠祭品的‘重复’活着。”他捏碎残片,粉末从指缝漏下,“每个进来的人都会经历相似的恐惧、挣扎,就像给它上发条,我们越按它的剧本走,它越结实。”

胖子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胳膊。吴邪凑过去看,只见他小臂上凭空冒出几个青紫色的指印,和石厅里那些抓挠的手臂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操!它还能隔着墙挠人?”

“不是挠人。”张起灵的目光落在胖子的指印上,“是标记。”他抬起自己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个淡青色的印子,形状像只蜷缩的手,“被它‘记住’的人,走到哪都会被跟着。”

吴邪猛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果然,之前勒痕的旁边,也多了个一模一样的青痕。他突然想起白泽心口的淡青印记,还有那些枯骨手腕上的痕迹——原来从踏入古墓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被“标记”了。

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微光,不是磷火石的冷绿,而是温暖的橙黄,像长明灯的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圆形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面放着个青铜鼎,鼎里燃着的不是灯油,而是一团跳动的红光,像颗缩小的心脏。

“这是……”吴邪的呼吸一滞,石台上刻着的纹路,和他们手腕上的青痕完全吻合。

“它的‘芯’。”白泽握紧灵剑,剑身的光芒与鼎里的红光相斥,微微颤动,“不是命门,是它用来感知我们的东西。”

张起灵突然抬手,将磷火石扔向青铜鼎。火光撞进红光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摇晃,石壁上渗出粘稠的黑液,顺着纹路汇成细流,朝着石台涌去——那些纹路竟在“呼吸”,随着红光的跳动收缩、扩张。

“原来它怕光。”吴邪突然明白,“石厅里的长明灯是假的,磷火石这种自然光源才是真的。”

胖子抡起工兵铲就想砸过去,却被张起灵拦住。“砸不得。”小哥的指尖碰了碰石台上的纹路,立刻缩了回来,指腹上多了个燎泡,“它和墓体连在一起,毁了芯,整个墓都会塌。”

白泽突然笑了笑,举起灵剑,却没有刺向青铜鼎,而是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石台上,那些纹路猛地一缩,红光剧烈跳动起来,像被烫到一般。“毁不掉,就恶心它。”他看向吴邪和胖子,“它靠我们的恐惧活,那我们就给它点别的东西。”

吴邪立刻明白,捡起地上的碎石片划破手指,血珠滴在纹路上。胖子也有样学样,一边骂骂咧咧“胖爷的血可不是白给的”,一边把血抹在石台上。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他们,然后缓缓抬起古刀,用刀尖在自己掌心划了道口子。当他的血落在石台上时,青铜鼎里的红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红点,像被打散的萤火虫,朝着石室深处飞去。

石壁的震动停了,黑液不再渗出,手腕上的青痕也开始变淡。吴邪看着掌心的伤口,痛感清晰,血珠滚落的温度也是真实的——这一次,他们没按“剧本”挣扎,反而用最原始的“真实”,给了这活墓一记闷拳。

“这就完了?”胖子摸着自己的胳膊,有点不敢相信。

白泽看着那些飞散的红点消失在石室尽头,那里隐约露出一道石门,门后传来久违的风声。“没完,但它松劲了。”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活物都怕疼,它也一样。”

张起灵已经走向那道石门,古刀的穗子轻轻晃动,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吴邪跟在后面,看着手腕上渐渐褪去的青痕,突然觉得,或许对付这种东西,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计谋——有时候,承认恐惧、直面真实,本身就是最狠的招数。

石门后,是斜斜向上的阶梯,尽头亮着天光,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那是真正的、属于外面世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