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笑着踹了他一脚:“等封印了魔神,别说金银珠宝,胖爷你要多少粽子我都给你抓来拍。”
“滚蛋!”胖子笑骂着躲开,脚下的碎石却突然“哗啦”一声滚向暗道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
张起灵猛地停步,黑金古刀瞬间出鞘,刀身在昏暗的暗道里划出一道冷光,直指前方黑暗深处。
那里,传来了湿漉漉的拖拽声。
拖拽声黏腻得像水草缠上脚踝,混着水滴“嘀嗒”声在暗道里回荡。张起灵举刀的手稳如磐石,古刀反光里映出前方蠕动的黑影——那东西贴着洞壁爬行,四肢关节反折,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遮住脸,每动一下就甩出一串带着海腥味的水珠。
“这是……从海里爬上来的?”胖子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光束里漂浮着细小的鳞片,“娘的,刚说海底墓就送上门来个样品?”
吴邪光剑出鞘,符文在黑暗中亮起暖光,照亮了那东西背后的伤口——不是利器所伤,倒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啃过,露出森白的骨茬,却不见血,只有浑浊的海水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来。
“是殉葬巫祝的侍从。”白泽认出对方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跟阵盘同源的符文,“他们的魂魄被巫祝用禁术锁在尸身里,变成了守墓傀儡,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傀儡突然抬头,露出一张被海水泡得发胀的脸,眼窝深处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蠕动的黑气。它嘶吼着扑向最近的胖子,指甲长得像弯钩,还沾着墨绿色的海藻。
胖子早有准备,工兵铲横扫过去,正拍在傀儡脸上。“砰”的一声闷响,傀儡被拍得倒飞出去,撞在洞壁上化作一滩腥臭的泥水,只有那枚青铜令牌还在地上滚动。
“就这?”胖子撇撇嘴,刚想弯腰捡令牌,却见泥水突然冒泡,钻出十几只带着倒刺的触手,直缠向他的脚踝。
张起灵的古刀快如闪电,刀光掠过之处,触手纷纷落地,在地上抽搐着化作青烟。“别碰任何东西。”他踢开那枚令牌,“上面有巫祝的咒印。”
吴邪突然注意到傀儡消失的地方,洞壁的岩石正在渗水,石缝里还嵌着些细碎的贝壳。“暗道连通着地下暗河。”他用剑鞘敲了敲石壁,“这些傀儡是顺着水流过来的,说明海底墓的封印也松动了。”
白泽蹲下身摸了摸石壁上的水迹,指尖瞬间结了层薄冰:“是阴煞的寒气。它们在借水流扩散,再不走,整条暗道都会被冻成冰窖。”
话音未落,前方黑暗中传来更多的拖拽声,这次不止一个方向,左右两侧的岔路口都亮起了幽绿的光点,密密麻麻的,像是暗河里浮起的鬼火。
“被包圆了!”胖子骂了一声,背靠背站到吴邪身边,“小哥,白泽,咱要不要分头突围?”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突然抬手将古刀插进洞壁。淡金色的族纹顺着刀身蔓延,在石壁上织成一张巨网,那些刚要爬出来的傀儡被网一罩,瞬间僵在原地,像是被定住的标本。
“只能撑一盏茶的功夫。”他拔出刀,指了指前方更高的通道,“从那儿走,离地面最近。”
四人立刻往上攀爬,洞壁湿滑得厉害,胖子好几次差点滑倒,全靠吴邪伸手拽住。爬到一半时,下方传来族纹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傀儡们疯狂的嘶吼,听着离得越来越近。
“白泽,你倒是快点啊!”胖子回头催促,却见白泽正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黑发,正往皮肤里钻。
“别动!”吴邪光剑急挥,斩断黑发的瞬间,那截头发竟在地上扭曲成蛇形,化作黑气消散。白泽手腕上留下一圈血痕,渗出来的血珠刚滴落地,就被洞壁贪婪地吸了进去。
“是巫祝的头发咒。”白泽咬着牙擦掉冷汗,“他能通过傀儡感知到我们的位置,这暗道就是个陷阱。”
张起灵突然纵身跃起,落在通道顶端,用古刀劈开一块松动的岩石。天光顺着裂口照进来,带着崖顶清新的风。“快!”他伸手垂下绳索。
胖子第一个抓住绳索往上爬,刚探出脑袋就骂了句脏话:“我靠!外面全是这玩意儿的同伙!”
吴邪跟着探出头,只见崖顶平地上,密密麻麻站着上百个湿漉漉的傀儡,个个都跟刚才暗道里的一模一样,正仰着头,用黑洞洞的眼窝盯着他们。而更远处,血刀门散去的血雾竟重新凝聚,在傀儡身后形成一道诡异的血色屏障。
“是刀疤脸搞的鬼!”吴邪瞬间明白过来,“他故意放走我们,就是想让这些傀儡把我们逼到绝路!”
白泽最后一个爬上来,看着下方涌动的傀儡潮,突然惨笑一声:“他不止想夺镇魔契,是想借傀儡和血雾之力,把我们四个当成祭品,彻底冲垮阵盘的封印!”
话音刚落,最前排的傀儡突然齐刷刷跪下,对着血雾的方向叩首,像是在朝拜什么。血雾翻腾着降下无数血珠,落在傀儡身上,那些原本僵硬的躯体竟开始膨胀,皮肤裂开处钻出密密麻麻的海虫。
张起灵将吴邪和胖子护在身后,古刀与光剑交叉成盾。吴邪看着身边三人紧绷的侧脸,突然握紧剑柄——光剑上的符文,正随着傀儡的异变,发出越来越亮的光。
看来这场仗,躲不掉了。
血珠落在傀儡身上的瞬间,那些海虫突然炸开,墨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傀儡们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骨骼“咔咔”作响,原本垂落的黑发变得像钢针般竖起,眼窝中的黑气凝聚成实体,化作两团燃烧的幽火。
“这是要进化成超级粽子啊!”胖子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拍飞一只扑上来的傀儡手臂,“小哥,咱要不先跳崖?底下好歹有龙裔罩着!”
“跳下去就是阵盘。”吴邪光剑横扫,斩断三只同时袭来的利爪,“他们就是想逼我们回阵盘附近,好借我们的血彻底破阵!”
张起灵没说话,古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钉在血雾屏障的薄弱处。血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屏障上裂开一道缝隙,崖外的阳光趁隙涌入,照在缝隙处的傀儡身上,那些怪物竟像被烫伤般缩回了手。
“怕光!”白泽眼睛一亮,立刻催动胸口的镇魔印,金光顺着手臂蔓延到指尖,他猛地将光点甩向空中——金光在半空中炸开,化作漫天星火,虽然不及阳光炽烈,却也逼得前排傀儡连连后退。
张起灵趁机取回古刀,反手递给吴邪一个信号:左边有处陡坡,长满了带刺的藤蔓,傀儡的利爪应该不好攀爬。吴邪立刻会意,光剑劈开面前的傀儡,冲胖子喊道:“胖子,掩护白泽!往左边撤!”
胖子心领神会,掏出背包里的雷管——这是他们准备对付粽子的家伙,没想到先用到了傀儡身上。“尝尝胖爷的厉害!”他点燃引线扔向傀儡群,爆炸声中,几只傀儡被炸得粉碎,墨绿色的汁液溅了周围怪物一身,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娘的,还不怕炸?!”胖子骂着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回头一看竟是块突出的岩石,“得,这是条死路!”
傀儡们趁机围了上来,幽火闪烁的眼窝死死盯着四人,腥臭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张起灵突然将古刀插在地上,双手结印按向地面,淡金色的族纹以古刀为中心扩散,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的结界。傀儡们一碰到结界就被弹开,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结界撑不了多久。”张起灵额角渗出细汗,显然维持结界对他消耗极大,“吴邪,用镇魔契试试能不能净化它们。”
吴邪立刻举起光剑,十二契符文在剑身上流转,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注其中,一道柔和的白光射向最近的傀儡。白光落在傀儡身上,那些蠕动的海虫瞬间化作青烟,僵硬的躯体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正常的骸骨。
“有用!”吴邪精神一振,正想继续,却见血雾屏障突然剧烈翻腾,刀疤首领的声音穿透结界传来:“小崽子们别白费力气了!这些傀儡里掺了魔神骨粉,镇魔契也净化不干净!”
果然,那被净化的傀儡骸骨突然裂开,从骨缝里钻出更多的海虫,比之前更凶猛地扑向结界。白泽脸色一变:“他在逼我们耗尽灵力!吴邪,别用大范围净化,瞄准它们的心脏位置——那里是骨粉聚集的地方!”
吴邪立刻调整光剑的角度,白光凝聚成一道细针,精准地刺入一只傀儡的胸口。只听“噗”的一声,傀儡的躯体瞬间崩塌,化作一滩黑水,再没爬起来。
“好招!”胖子看得眼热,抄起工兵铲学着样子猛砸傀儡胸口,虽然没白光厉害,却也能暂时逼退它们,“小天真,给胖爷也来道光呗?借点力量拍拍这些鳖孙!”
吴邪刚想分些灵力给胖子,却见张起灵的结界突然泛起涟漪,一道血色刀气从上方劈来,竟在结界上砍出一道裂缝!刀疤首领不知何时出现在崖顶的巨石上,手中血刀再次暴涨,刀刃上的人脸扭曲得更加狰狞:“给我破!”
更多的血刀气如暴雨般落下,结界上的裂缝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彻底崩塌。白泽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神魂精血喷在镇魔印上:“吴邪,接住!”
一道凝练的金光从镇魔印飞出,撞在吴邪的光剑上。光剑瞬间暴涨三倍,剑身上的十二契符文流转如活物,吴邪只觉一股沛然之力涌入体内,忍不住仰天长啸,光剑横扫间,一道半圆形的白光冲天而起,竟将漫天血刀气尽数斩断!
白光余威不减,直冲向血雾屏障。刀疤首领脸色大变,急忙催动血雾抵挡,却被白光硬生生撕开一道大口子。崖外的阳光汹涌而入,照在傀儡群中,那些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纷纷缩向阴影处。
“走!”张起灵抓住机会,撤去结界,率先冲向屏障的裂口。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白泽殿后,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傀儡群甩出一把符纸,符纸遇风自燃,燃起金色的火焰,暂时阻挡了追兵。
冲出屏障的瞬间,吴邪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刀疤首领站在阳光下,半边身子已经被白光灼伤,正怨毒地盯着他们的背影。而那些傀儡,竟在阳光下渐渐融化,化作一滩滩腥臭的黑水。
“原来他怕光也怕镇魔契。”吴邪松了口气,光剑也恢复了正常大小,“看来血刀门跟魔神残魂的联系,比我们想的更深。”
胖子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管他啥联系,先跑远了再说!这崖顶太危险,咱得找个安全地方合计合计下一步咋走。”
张起灵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突然指向西南方向:“那边有个废弃的渔村,离海边近,暂时安全。”
白泽点点头:“渔村好,正好能打听打听海底墓的消息。据说附近的渔民,晚上都不敢靠近那片海域。”
四人稍作休整,便朝着渔村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暗道和崖顶的阴霾,却驱不散每个人心头的沉重——血刀门的步步紧逼,海底墓的未知凶险,还有那随时可能破封而出的魔神残魂,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有胖子还在念叨着:“到了渔村可得好好吃顿热乎的,最好有刚捞上来的海鱼,烤着吃肯定香……”
吴邪笑着推了他一把:“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说,别到时候渔村也有粽子,你连烤鱼的火都生不起来。”
远处的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似乎已经在预示着,他们离海底墓,越来越近了。
渔村比想象中更破败。断壁残垣间长满半人高的蒿草,木质渔船的残骸在滩涂上腐烂,船骨像巨兽肋骨般指向灰蒙蒙的天空。空气里除了海腥味,还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像是从海底深处翻涌上来的。
“这地方……怕不是早就没人了吧?”胖子踢开脚边的破渔网,网眼里缠着半只风干的海鸟爪子,“连个狗叫都听不见。”
张起灵蹲下身,指尖捻起滩涂的湿泥,放在鼻尖轻嗅。“三天前有人来过。”他擦掉指尖的泥,指向一间还算完整的石屋,“里面有烟火气。”
石屋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作响,惊得梁上几只蝙蝠扑棱棱飞起。屋里陈设简单,土灶上还放着个豁口的陶碗,碗底残留着褐色的药渣。墙角堆着些渔网,网绳上挂着枚青铜哨子,样式竟与阵盘上的符文有些相似。
“是守墓人的东西。”白泽拿起哨子,指尖抚过上面的刻痕,“这种哨子能召唤海兽,看来这渔村以前是巫祝的眼线据点。”
吴邪正翻看着灶台上的药渣,突然僵住动作。“你们看这个。”他用树枝挑起一块灰白色的残渣,“这不是植物根茎,像是……人骨烧成的灰。”
胖子凑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烧人骨当药引?这他娘的比血刀门还邪门!”
张起灵走到石屋唯一的窗户边,窗纸破了个洞,正好对着远处的海岸线。他突然抬手,指向海天相接处——那里有个小黑点正随着波浪起伏,像是艘搁浅的小船。
“去看看。”他拎起背包往外走,古刀在腰间微微晃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四人沿着滩涂往海边走,越靠近海岸线,那股腐臭味就越浓。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不是小船,而是艘半沉的渔船,船身上爬满墨绿色的海藻,甲板上躺着几具穿着渔民服饰的尸体,尸体胸口都有个碗大的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是血刀门干的?”胖子用工兵铲拨开一具尸体的头发,露出死者圆睁的双眼,眼窝里爬满了细小的海虱。
白泽却摇了摇头,蹲下身检查尸体的伤口:“伤口边缘有齿痕,不是刀伤。而且你看他们的手指,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尸体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渔船的船舱门敞开着,黑黢黢的舱口像张巨兽的嘴,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的肩膀,示意他别动。“里面有活物。”他声音压得极低,古刀出鞘的瞬间,舱口突然“哗啦”一声,钻出个长满触须的脑袋,触须顶端长着倒刺,正对着众人微微颤动。
“这是……海夜叉?”白泽认出这东西,脸色凝重,“传说中被巫祝用禁术改造的渔民,以人心为食,专门守着通往海底墓的航道。”
海夜叉发出尖锐的嘶鸣,从船舱里拖出更多的触须,竟有七八米长,像鞭子般抽向滩涂。吴邪光剑急挥,斩断一根触须,断口处喷出墨绿色的汁液,落在沙子上“滋滋”冒烟。
“娘的,这玩意儿比傀儡还恶心!”胖子工兵铲横扫,逼退缠向脚踝的触须,“小哥,速战速决,胖爷快被这味儿熏吐了!”
张起灵没说话,身形一闪就冲到渔船边,古刀顺着舱口直刺进去。只听舱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海夜叉的触须突然疯狂舞动,却再也没能伸出船舱。片刻后,惨叫声戛然而止,舱口涌出大量的黑水,将甲板上的尸体渐渐淹没。
“解决了?”胖子探头探脑地往舱里看,刚想上前,却被白泽一把拉住。
“小心!”白泽指着黑水淹没的尸体,那些尸体竟开始抽搐,胸口的血洞里钻出细小的触须,“海夜叉的卵寄生在尸体里了!”
话音未落,最先被黑水淹没的尸体猛地坐起,空洞的眼窝转向吴邪,张开嘴发出嗬嗬的声响,嘴角淌下墨绿色的涎水。更多的尸体接连站起,摇摇晃晃地朝着四人围拢过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胖子怒了,工兵铲舞得像风车,“小天真,给它们来道狠的!”
吴邪正想催动光剑,却见张起灵从背包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些黄色的粉末。“雄黄。”他言简意赅,抓起一把撒向尸群。
雄黄遇水即燃,燃起蓝色的火焰,那些触须一沾到火焰就剧烈燃烧,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尸群在火中挣扎片刻,便纷纷倒下,化作焦炭。
“还是小哥有办法!”胖子拍着大腿,突然注意到渔船桅杆上挂着个防水袋,“那是什么?”
张起灵跳上甲板,取下防水袋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海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条航线,终点正是海底墓的位置。海图背面还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血月之夜,海眼大开,巫祝归位,魔神睁眼。”
“血月之夜?”吴邪皱眉,“离下一个血月还有多久?”
白泽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七天!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七天时间找到契片,否则等血月升起,就算找到契片也封印不了魔神了!”
滩涂突然传来“咕噜”声,众人低头看去,只见退潮的海水里浮起密密麻麻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个极小的海夜叉卵,正随着波浪往岸边涌来。
“快走!”张起灵将海图塞进背包,“它们的巢穴就在附近,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
四人转身往渔村跑,身后的气泡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一片墨绿色的泡沫,像条追在身后的舌头。跑到石屋门口时,吴邪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艘渔船已经彻底沉入海中,海面上只剩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石屋里的青铜哨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正随着海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召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