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闪电般扣住凌辰手腕脉门,黑玉指套压中他小臂麻筋,黑雾中传来阴鸷的笑声:“白费力气……当年白泽祖先用血脉封了阴司门,如今他的后人就是最好的钥匙。”凌辰突然掐住自己脖颈,指甲缝渗出黑血,竟硬生生抠出块刻着“问”字的咒印。
解雨臣不知何时撑起身子,将断簪掷向白泽:“用解家秘火!”白泽接住簪子的瞬间,断簪突然绽放银光,与他掌心的青铜碎片共鸣。他咬牙将灵力注入剑刃,火焰莲花竟在剑尖开出两朵——一朵纯白如霜,一朵赤红似血,正是白解两家血脉的具象。
“以我身为引,破你的局!”白泽挥剑斩向凌辰眉心咒印,双莲剑气劈开黑雾的刹那,祠堂密道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烛台从墙壁凸出,烛芯同时燃起幽蓝鬼火,映照出凌辰身后浮现的虚影——那是戴着白家面具的老者,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失踪的阴司门钥匙。
吴邪突然抓起胖子腰间的炸药包:“这鬼地方要塌了!”话音未落,解雨臣手中白绫化作银蛇缠住凌辰,白青羽甩出最后一道符纸炸开前路。众人冲进祠堂主殿时,戏服殓衣正悬在半空,水袖卷着青铜烛台缓缓升空,匾额“白泽衔烛问魂”终于完整,却在火光中裂成齑粉。
白泽转身挥剑斩断烛台锁链,双莲剑气相撞的瞬间,整个祠堂地基轰然坍塌。他被气浪掀飞的刹那,看见凌辰眼中黑雾退尽,只剩劫后余生的茫然。解雨臣踉跄着扶住他,喉间溢出的黑血竟凝成莲花形状,在晨光中化作灰烬——那是尸毒被双莲剑气逼出的征兆。
“阴司门……暂时封上了。”张起灵望着地底涌出的晨光,手中黑金古刀还在震颤,“但钥匙碎了,他们不会罢休。”白泽低头看向掌心,青铜碎片与断簪竟熔成了新的吊坠,吊坠纹路正是双莲并蒂。远处传来警笛声,胖子揉着腰抱怨:“下次探险前,能不能先查查祠堂风水?”
吴邪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想起解雨臣昏迷前的低语:“白泽衔烛问魂,问的不是鬼,是人心……”祠堂废墟中,那朵滴过黑血的莲花戏服已不知所踪,唯有地面残留的半枚铜钱,在朝阳下映出模糊的人影——那是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正将一枚刻着“解”字的棋子,轻轻放入袖中。
众人撤出祠堂废墟时,天边正泛起猩红朝霞。凌辰攥着颈间残留的蛊毒印记,忽然指着远处山道惊呼:“看!”雾霭中隐约晃过一顶青竹斗笠,斗笠边缘垂下的银铃随步伐轻响,正是吴邪在铜钱倒影里见过的神秘人影。
解雨臣忽然按住白泽手腕,指尖点向对方掌心新结的双莲胎记:“这印记与阴司门扉上的纹路一致。”他咳出血沫,从衣领扯出半枚青铜铃铛——铃身刻着的“解”字与胖子在祠堂捡到的骰子纹路吻合,“三年前我在青海古墓见过同样的铃音,当时墓主棺椁里放着白家初代衔烛使的骨殖。”
白青羽突然抖开银鞭,鞭梢卷住块从废墟滚出的陶片。火光下陶片显出血书:“双莲归位,阴司门启,唯人心可破——”字迹戛然而止,边缘焦黑如被雷劈。张起灵蹲身拨开瓦砾,露出底下半截断碑,碑上“白解同辉”四字虽历经风雨,仍有淡淡灵力流转。
“是当年两族共守阴司门的誓碑。”白青羽对着白泽说,我八岁的时候看到过,说家族白家一直在等族长归来就是不来,白家长老让我看过“衔烛使需以解家血脉为引”的记载,“他们想让白家族长和解雨臣成为新的活祭钥匙。”白陵辰闻言猛地抬头,后颈旧疤渗出淡淡金光——那是他身为白家旁支最后的血脉共鸣,凌辰现在知道自己也姓白,原来如此,白泽为啥一直让他参与白家的事情,现在他明白了,不管是活了几千年,他一直等的人一直是白泽。
山道银铃声突然密集,斗笠人影站定在山梁,抬手掷出枚青铜骰子。骰子滚到吴邪脚边时裂成两半,露出内里刻着的“问”字咒文。胖子刚要踢开,解雨臣突然按住他手背:“别动,是解家‘问心骰’。”话音未落,骰子两半分别飞向白泽和解雨臣,嵌入两人掌心血肉。
白泽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画面:民国戏班主被白家逼入绝境时,解家现任家主曾冒死送药;十年前白泽中咒濒死,解雨臣自愿以血为引分担痛苦;三日前祠堂凶案现场,那个戴白家面具的黑影袖口,分明绣着早已失传的解家暗纹。“是解家大房的人!”他惊觉时,解雨臣掌心的骰子已渗出黑血,显露出“解连环”三字。
“是二叔?”吴邪瞳孔骤缩,解连环作为解家大房掌权者,竟策划了这场跨世阴谋?解雨臣摇头时,喉间又溢出金芒——那是尸毒与双莲印记对抗的征兆,“当年太爷爷为护阴司门自碎魂魄,大房一脉被咒术反噬,世代不得善终……”他忽然拽住白泽手腕,将两人掌心按在断碑“同辉”二字上。
断碑轰然爆发出强光,众人眼前浮现出百年前的幻象:白解两族先祖并肩立于阴司门前,以白家血脉为锁,解家魂魄为钥,共同刻下“衔烛问魂,唯善不破”的誓约。而戴斗笠的神秘人此刻摘下斗笠,露出解家大房独有的丹凤眼——正是解雨臣失踪多年的父亲,解当家。
“当年纵火、诬陷、操控殓衣的,都是我。”解当家掷出银铃,铃声竟与祠堂干尸手中的青铜镜共鸣,“但阴司门里关着的,是白解两族共同的罪孽。”他抬手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贯穿的剑伤——那是与白泽掌心双莲印记对应的“锁魂伤”,“只有你们的血脉融合,才能看清当年真相。”
白泽和解雨臣同时感到血脉沸腾,双莲印记在断碑光芒中化作流光,钻入阴司门方向的山体裂缝。山体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露出内里封存的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的双莲图案,竟与白泽剑中火焰、解雨臣颈间白绫完全吻合。凌辰突然指着巨门惊呼,门隙间渗出的黑雾里,浮动着无数与他们长相相似的人脸——那是历代被选为钥匙的白解后人。
“他们想让我们重蹈覆辙。”解雨臣握住白泽的剑,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剑刃,“但这次,我们要自己问魂。”白泽点头时,发现两人掌心的骰子已熔成“心”字,与断碑残文拼成“问心”二字。他挥剑斩向山体裂缝的瞬间,朝阳恰好跃过山巅,双莲剑光与晨光交融,在巨门上投出“人心为钥”的巨大投影。
雾气中传来无数叹息,干尸群与戏服殓衣同时化作光点。解当家跪倒在断碑前,咳出的血竟凝成莲花形状:“当年太爷爷用自己做活祭,想换两族安宁……”话未说完,山体突然剧烈震动,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阴魂,而是堆积如山的白家典籍与解家密档——每一本都记载着两族为守护秘密付出的代价。
吴邪翻开最上层的日记,扉页是解雨臣父亲的字迹:“当双莲花开时,告诉白泽,对不起。”胖子的手电筒扫过密档,发现所有阴谋策划者的名字都被红笔圈住,圈外批注着相同的字:“被夺舍”。张起灵忽然按住白泽肩膀,指向巨门深处——那里悬浮着两颗发光的莲子,一颗纯白,一颗赤红,正是初代衔烛使和解家守护者的精魄。
白泽和解雨臣同时伸手触碰莲子,无数记忆如潮水涌来:民国戏班主其实是白家旁支,被夺舍后才刻下血誓;解连环早在三年前就被幕后黑手替换,真正的他此刻还在雪山秘境修复阴司门锁。凌辰后颈的金光突然化作锁链,缠住正在消散的黑雾——那是白家禁术“锁魂链”,专门克制夺舍咒术。
“原来真正的钥匙,是两族从未断绝的信任。”解雨臣看着掌心逐渐淡去的黑血,双莲印记此刻已变成温和的金光,“他们用阴谋蒙蔽我们,却忘了白解两家的羁绊,比阴司门还要古老。”白泽握紧他的手,将双莲剑插入巨门前的石缝,剑身上突然浮现出最后一行字:“问魂者,先问己心。”
山体在晨光中恢复平静,青铜巨门重新闭合,解当家的身影已消失在雾气里,唯有他留下的银铃躺在断碑旁,铃内藏着半张纸条:“去长白山天池,那里有真正的解连环。”凌辰摸着后颈愈合的伤疤,忽然笑出声:“合着我们被当枪使了这么久,幕后黑手居然是个会夺舍的老粽子?”
“下次再遇着这种事,”胖子扛起洛阳铲,踢了踢脚边的骰子,“咱先找个会看面相的,省得被冒牌货坑。”吴邪望着重新隐入云雾的祠堂废墟,想起解雨臣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当双莲照亮黑暗时,所有的谎言都会在阳光下凋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巨门缝隙里飘出一缕细烟,悄然钻入凌辰的袖口——那缕烟的形状,正是朵正在滴血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