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漏进一丝昏暗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中药苦涩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显得格外沉闷。
钱师傅靠坐在床头,背后垫着厚厚的被褥,脸色蜡黄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原本矍铄的眼神此刻布满红丝,透着几分阴鸷与狼狈。
他佝偻着身子,胸口剧烈起伏,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冲破喉咙,“咳咳咳……咳咳咳……”声音嘶哑干涩,每咳一声都牵动着胸腹,疼得他眉头拧成一团,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低语,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怨毒,“我苦心炼制的五猖兵马……居然就这么被破了!”
那可是他耗费数十年心血,踏遍深山老林搜集阴物,才炼成的护身杀器,平日里所向披靡,竟栽在了一个无名邪师手里,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此仇不报,我钱某人颜面何存!”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徒弟刘大壮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走了进来,碗沿氤氲着白色的药雾,苦涩的气味越发浓烈。“师傅,该喝药了。”
刘大壮声音憨厚,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将药碗递了过去。
钱师傅缓缓抬手,手指微微颤抖,接过药碗时动作格外谨慎,生怕洒出一滴。
他仰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着一股温热的药力缓缓散开。
过了片刻,他胸口的憋闷感稍稍缓解,咳嗽也渐渐平息,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呼……”钱师傅长舒一口气,将空碗递还给刘大壮,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这三天调养没白费,身上的反噬之力总算祛除了一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紊乱的灵力正在药力的滋养下慢慢归位,受损的经脉也在缓慢修复,“再休息三天,便能恢复八九成功力。”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复仇,钱师傅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阴恻恻地冷笑起来:“到时候,定要那邪师付出血的代价!
等我杀了他,就把他的魂魄拘来,炼进我的五猖兵马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还要狠狠操练,让他成为我最锋利的武器!”
他自负地哼了一声,脑海中闪过梅山法的诸多精妙术法驱邪制煞、收魂炼魄、水法遁形,每一样都威力无穷,丝毫不逊色于其他门派。
“区区一个邪师,难道还能翻了天?”钱师傅语气中满是傲慢,“上次不过是我大意了,没来得及设防,才让他钻了空子。”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这次我定要提前布置好铜墙铁壁般的结界,再暗中布下反打咒,等他自投罗网,便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笃定,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我钱开在这一行闯荡几十年,威名可不是吃素的!敢坏我好事,就得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