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龙骨魔法杖被她狠狠杵在地面,杖尖深深扎进泥土,顶端的黑色宝石瞬间爆发出浓郁的黑光。
娜塔莎双手快速结印,口中诵念着晦涩难懂的黑魔法咒语,声音急促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暗为引,以魂为媒,负面伤害转移魔法——启!”
随着咒语落下,一道凝练的黑色魔法光束从魔法杖顶端射出,如同一条灵活的黑色毒蛇,瞬间钻进了阿赞林的体内。
这道黑魔法没有伤害阿赞林,而是精准地找到了那团肆虐的太阳之火,如同一张黑色的网,将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紧紧包裹起来。
太阳之火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疯狂地跳动着,想要挣脱黑色魔法的束缚,金色的火焰与黑色的魔法能量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娜塔莎的黑魔法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住太阳之火,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团被黑色魔法包裹的太阳之火缓缓从阿赞林体内抽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射向了趴在地上的卡尔斯!
“不!不要!”卡尔斯瞳孔骤缩,脸上露出了极致的恐惧,他想要挣扎着逃跑,却被娜塔莎残留的禁锢之力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金色的火焰瞬间击中了卡尔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瞬间钻进了他的体内。
下一秒,卡尔斯发出了比阿赞林刚才还要凄厉百倍的哀嚎:“啊啊啊!我的灵魂!好痛!好痛啊!”
他的身体瞬间被金色的火焰包裹,与阿赞林不同的是,这火焰是从他的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的。
卡尔斯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这团太阳之火疯狂灼烧,每一寸灵魂都在承受着极致的痛苦,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尖刀在同时切割、穿刺。
这太阳之火本就是他施展的诅咒,如今反噬到自己身上,威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因为黑魔法的加持,变得更加恐怖。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火焰灼烧灵魂的每一个细节,那种痛苦远超肉体的折磨,是深入骨髓、永世难忘的极致煎熬。
“杀了我!快杀了我!”卡尔斯疯狂地嘶吼着,身体在地上扭曲挣扎,双手胡乱地抓着地面,指甲都被生生抠断,鲜血淋漓,“娜塔莎!我求你了!快杀了我!让我解脱吧!啊啊啊!”
你这个魔鬼。魔鬼。以后你肯定会不得好死。啊。好痛苦啊。卡尔斯的声音不停的哀嚎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眼泪、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金色的火焰在他体内疯狂燃烧,他的皮肤渐渐变得焦黑,头发也瞬间被烧得精光,周身散发着一股烧焦的臭味。
水池边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纷纷下意识地后退,离卡尔斯远远的,生怕这种诡异的火焰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村民们脸上满是惊恐,长老们也皱紧了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忌惮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魔法反噬,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阿赞林身上的太阳之火消失后,痛苦瞬间减轻了大半,他的身体不再通红,剧烈的哀嚎也渐渐停止,只是依旧虚弱地瘫在水池中的大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恐惧。
娜塔莎见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看向卡尔斯的眼神依旧冰冷。
她缓缓走到卡尔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火焰中痛苦挣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这就是你施加给林的痛苦,现在,你自己好好尝尝吧。”
卡尔斯还在疯狂地哀嚎着,身体在火焰中不断抽搐,气息越来越微弱,但那极致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的眼中充满了悔恨与绝望,后悔自己不该接下这个暗杀任务,更后悔不该用太阳之火诅咒阿赞林。
但此刻,再多的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感受着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灼烧、吞噬,一步步走向毁灭。
周围的村民和长老们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人同情他,反而觉得大快人心这是他罪有应得。
金色的太阳之火在卡尔斯体内疯狂肆虐,没有熊熊明火,却带着焚尽灵魂的恐怖威力。
这半个小时,对卡尔斯而言,无异于一场永无止境的地狱酷刑。
起初,火焰专注地啃噬他的灵魂,每一寸魂体都在高温中扭曲、灼烧,那种痛苦远超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是深入骨髓、渗透意识的极致煎熬。
他的哀嚎声从凄厉到嘶哑,再到微弱的呜咽,最后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灵魂被烧得面目全非后,火焰开始蔓延到肉体,无形的热量从内而外爆发,卡尔斯的皮肤一点点变得焦黑、干裂,肌肉在高温下收缩、碳化,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
没有人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他在火焰中一点点消融。
曾经不可一世的埃及先知,此刻如同被烈火炙烤的蜡像,身体逐渐萎缩、坍塌,最后化为一堆灰白色的骨灰,散落在地面上,被微风一吹,扬起细小的尘埃,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寂静得可怕,只有卡尔斯逐渐微弱的痛苦呻吟,以及火焰灼烧时隐约的滋滋声,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看向娜塔莎的眼神中,敬畏又多了几分。
就在卡尔斯化为飞灰的瞬间,水池中昏迷的阿赞林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带着刚从剧痛中挣脱的迷茫,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视线缓缓聚焦,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上黑色的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一头耀眼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背影挺拔而坚定,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在无数次濒临绝境的时刻,这个身影都曾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给予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阿赞林的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娜塔莎……是你吗?你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娜塔莎猛地转过身。刚才面对卡尔斯时的冰冷与肃杀瞬间褪去,眼中的寒霜尽数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欣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却无比真挚的笑容。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念的笑,是看到心爱之人平安无恙时,从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喜悦,如同冰雪消融后绽放的第一朵花,明媚而温暖。
“是啊,林,是我。”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话音未落,她便迈步上前,轻盈地走到水池边,不顾池水边的湿滑,俯身一下子将阿赞林紧紧搂进了怀里。
阿赞林的身体还很虚弱,身上残留着太阳之火灼烧后的痕迹,皮肤依旧有些发烫,但在娜塔莎的怀抱里,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与温暖。
所有的痛苦、恐惧、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为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娜塔莎的黑色裙摆上。
娜塔莎也用力回抱着他,手臂收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与心跳,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紧紧的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水池边的村民和长老们都识趣地低下了头,不忍心打扰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
然而,在人群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苗灵儿却僵在了原地。
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的水壶,本是想过来给阿赞林送些温水,缓解他刚苏醒后的干渴,可当看到娜塔莎拥住阿赞林的那一幕时,水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清甜的泉水顺着石板缝隙流淌,浸湿了地面。
苗灵儿的眼睛瞬间红了,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空落落的,只剩下无尽的酸涩与失落。
她看着水池边紧紧相拥的两人,郎才女貌,那般般配,而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旁观者,只能远远看着,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好疼……”她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到苏大哥。
在苏大哥被太阳之火折磨、被敌人追杀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连一丝微薄的力量都无法贡献。
而那个女人却能凭借强大的魔法,击败敌人,解除苏大哥的痛苦,守护在他身边。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心如刀割,酸涩与自卑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场景,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恋人相拥的画面,任由心痛一点点蔓延,吞噬着她的理智。
周围村民们的欣慰议论,在她耳中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心口那清晰的、无法抑制的疼痛,提醒着她,自己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