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道淡金色的光幕凭空浮现,一道紧贴着门框,散发出敏锐的警戒气息。
另一道笼罩在房门外侧,蕴含着浑厚的防御之力。
“这两道阵法,一道警戒,一道防御,”大长老转头对刚缓过劲的阿赞林说道,“只要有任何人敢来窥探刺杀,阵法立刻激活,他连门都进不来,我一分钟内必到。”
说完,大长老又唤来两个年轻弟子——阿木和木然,仔细交代道:“你们今夜在此守夜,务必看好苏兄弟,不可有丝毫懈怠。”
“请大长老放心!”阿木和木然齐声应答,语气坚定。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房间外,夜色更浓,虫鸣唧唧。阿木和木然并肩坐在门槛两侧,盘腿打坐,双手结出修炼的法印。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人专注的侧脸。
他们一边运转体内蛊力,锤炼自身修为,一边凝神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守夜与修炼两不耽误,用最警惕的姿态,守护着房间里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阿赞林。
房间内,苗灵儿轻轻替阿赞林掖了掖被角,眼神温柔而坚定,静静守在床边,不再说话,生怕打扰到他休息。
电灯的光晕里,满是安稳与暖意,与洞外卡尔斯的蓄势待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赞林正轻声安抚着眼眶泛红的苗灵儿,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密的“沙沙”声那声音极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两人同时一顿,循声望去,脸色瞬间变了。
只见竹制的墙角缝隙、床底边缘、甚至窗台的竹篾缝隙里,密密麻麻的小甲虫正源源不断地爬出来。
它们通体漆黑,外壳油亮,爬行时排成细密的队列,无声无息地朝着房间中央聚拢,不过片刻,地上、墙上便爬满了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甲虫?”苗灵儿惊得往后缩了缩,下意识抓住阿赞林的衣袖,随即又壮着胆子抓起一只凑到眼前,眉头紧蹙,“不对啊!
我根本没召唤过虫类蛊虫,它们怎么会自己闯进来?”
阿赞林示意她稍安勿躁,接过那只甲虫放在掌心。指尖刚一触碰,他便皱起了眉甲虫外壳冰凉,体内隐隐透着一股陌生的能量,微弱却顽固,既没有苗寨蛊术的温润,也没有寻常虫类的纯粹生机。
“这不是我们苗寨的力量,”他闭上眼睛,调动蛊神洞传承的黑蛊之力,顺着指尖缓缓渗入甲虫体内,“是外来的力量,带着一种古老却霸道的气息,像是……某种远距离操控的印记。”
感应片刻,阿赞林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管它是什么来路,既然送上门来,就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话音落下,他嘴唇微动,开始念起晦涩难懂的黑蛊咒语。
那咒语音节古怪,带着远古蛊术的苍茫与威严,随着咒语响起,阿赞林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如同无形的网,将房间里所有小甲虫笼罩其中。
那些原本躁动的甲虫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四处爬行,反而调转方向,密密麻麻地朝着阿赞林的身体爬去它们顺着床沿爬上被褥,沿着他的手臂、脚踝向上蔓延,最终布满了他的周身,却没有丝毫攻击性。
黑蛊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甲虫体内,将卡尔斯留下的先知之力层层剥离、驱散,再将自身的蛊力印记深深烙进甲虫的神魂之中。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阿赞林周身的黑气渐渐收敛,他抬手拂去手臂上的几只甲虫,嘴角笑意更深:“好了,现在这些小家伙,也是我们的蛊虫了。”
他轻轻吐出一个“去”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那些小甲虫仿佛接收到了新的使命,立刻调转方向,如同潮水般退去,顺着来时的缝隙、墙角迅速消失,眨眼间便隐匿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房间里残留的一丝微弱蛊气,证明它们来过。
苗灵儿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苏大哥,你太厉害了!这下看谁还敢用虫子来偷袭我们!”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山洞中。
卡尔斯正盘膝坐在施法阵中央,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先知之力,闭目打坐调养。
突然,一股强悍无匹的黑气如同惊雷般撞入他的神魂那力量阴冷、霸道,带着吞噬一切的势头,瞬间便将他留在圣甲虫体内的先知之力撕扯、驱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噗——”卡尔斯猛地睁开眼,喉咙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怎么可能?!
我的圣甲虫!里面的先知之力怎么会被驱散?!”
他一遍遍摇头,眼神疯狂而偏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些圣甲虫是我用法老之力喂大的,印记深入神魂,怎么会被轻易破解?
一定是我赶路太累,心神不宁出现了幻觉!”
说着,他猛地摘下脖子上的猫眼石吊坠,紧紧握在掌心。
那猫眼石瞬间爆发出幽蓝的光芒,蕴含的先知之力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他集中全部精神,试图透过吊坠与圣甲虫建立联系,发出操控指令。
可无论他如何催动力量,感知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那些本该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的圣甲虫,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一丝微弱的感应都无法捕捉。
“不……不可能!”卡尔斯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法老雕像上,雕像晃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猫眼石,吊坠的幽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满是恐慌与迷茫。
这些圣甲虫是他耗费数十年心血,用埃及古墓中的秘药、法老残魂之力精心培育而成,是他刺杀无数目标的杀手锏,怎么会栽在一个东南亚降头师手里?
那股突然出现的黑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轻易驱散他的先知之力?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卡尔斯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先知之力天下无敌,可现在,他最得意的武器竟然被人轻易夺走、反控,这种失控感让他浑身发冷,原本胜券在握的笃定,瞬间崩塌得支离破碎。
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卡尔斯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他无意识的喃喃:“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