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阴针诀和五毒掌(2 / 2)

陈浩南几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法坛,连眼皮都忘了眨他们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场面,既觉得荒诞,又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化为七星针,人体关节窍!遇此赴幽冥,左眼日光头!右眼月中精,左耳木星将!右耳金光临,鼻在土内藏,口是水中命!”巫供奉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脸色却越来越红,像有团火在体内燃烧,“何处归阴府?

大火烧中心!黙意魂降临!顺我咒者有生路,逆我咒者不容情!”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破屋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接着,他对着五张符纸,一个接一个地念出“勅”字——“勅!勅!勅!勅!勅!”每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屋里炸开。

随着最后一个“勅”字落下,五张符纸上的血点突然闪了一下红光,随即隐去。

还没完。巫供奉从法坛下拖出个瓦罐,里面装着些浑浊的液体,正是刚才泡过乌鸦等人毛发、指甲的溶液。

他拿起毛笔,蘸了蘸溶液,又拿起那五个坟头草扎的小人,在胸口的木牌上写下名字和生辰八字——“乌鸦”“吴志伟”“雷耀扬”“司徒浩南”“蚱蜢”,每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力道。

写完,他将五张黑符纸分别贴在小人身上,用麻绳缠紧,再往每个小人脚下撒了把坟头土。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松开手,掐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耗损了不少气力。

“法事……才刚到一半。”巫供奉喘着气,重新坐回蒲团上,闭上眼睛养神,语气里带着疲惫。

破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陈浩南几人面面相觑,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震惊。

山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陈耀一把拉住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打扰巫供奉。

陈浩南望着法坛上那五个扎着黑符的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

他一直以为江湖拼的是拳头和胆气,没想到真有这种能驱使鬼神的手段。

那扭曲的符咒、诡异的咒语、带血的符纸……每一样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却又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他突然有些后悔,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后悔的是用这种阴邪手段,期待的是……如果真能成,兄弟们就不用再流血了。

破屋里的烛火不知何时添了新蜡,火苗比刚才更旺了些,将巫供奉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个跳动的鬼魅。

他闭目养神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突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红光,随即抬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掌心快速画着什么,指尖划过的地方仿佛有微光闪烁,正是阴山五毒掌的符印。

“奉请阴山老祖勅!摄五毒掌!击打人身!灭三魂七魄!”巫供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显沙哑,却带着股穿透骨髓的阴寒,“神兵火急如律令!毒!毒!毒!摄法!勅!”

最后一个“勅”字出口,他猛地抬掌,对着法坛上的五个草人依次拍去。

手掌离草人还有半尺距离,却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炸开,每个草人都猛地晃动了一下,坟头草扎成的身子簌簌作响,像是里面藏着的东西在挣扎。

拍完五掌,巫供奉从桌下摸出个陶瓶,拧开塞子,一股浓烈的白酒味立刻弥漫开来。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随即对着五个草人“噗”地喷出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尽数洒在草人身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沾了酒液的黑符纸突然冒出青烟,紧接着“腾”地燃起幽蓝的火苗,火苗不大,却烧得极快,转眼就将五张符纸化为灰烬。

更奇的是,灰烬没有飘散开,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吸着似的,缓缓渗入坟头草中,草人的颜色瞬间深了几分,透着股暗沉的黑。

巫供奉面无表情地从法坛角落拖过五个小小的青铜香炉,炉身刻着模糊的鬼面花纹,看着颇有年头。

他将香炉一个个压在草人身上,炉底与草人接触的地方,隐约传来“滋滋”的轻响,像是有东西在灼烧。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目瞪口呆的陈浩南等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法事已成。”

“成了?”陈耀赶紧上前一步,语气里难掩急切。

“我给他们下了阴山五毒掌和阴山七星针诀。”巫供奉缓缓道,“五毒掌入体,三魂七魄会被一点点蚕食,浑身如遭蚁噬,却查不出任何外伤;七星针锁脉,五脏六腑会日渐衰败,就像油灯耗尽,无声无息。这两种法诀,除了我,天下再无人能解。”

他顿了顿,补充道:“快则两三天,慢则一周,必有分晓。你们等着就是。”

陈浩南看着那五个被香炉压住的草人,只觉得后颈发凉。

刚才那幽蓝的火苗、诡异的灼烧声,还有巫供奉那笃定的语气,都让他心里发怵,却又生出一种奇异的踏实也许,这真的能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厮杀。

“辛苦巫供奉了。”陈耀连忙道谢,又从包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法坛边,“这点心意,不成敬意。等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巫供奉没看那信封,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破屋,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乱葬岗的晨雾已经散尽,阳光刺眼,却驱不散身上的寒意。山鸡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妈的,这老东西的手段,比砍刀还吓人。”

上了车,陈浩南才看向陈耀,眉头依旧没松开:“阿耀,这巫供奉……真有这么大本事?”

“南哥,您就放一百个心!”陈耀发动车子,语气里满是笃定,“巫供奉出手,就没有失手的道理。

东兴五虎这次必死无疑,除非他们能请到活神仙,不然谁也救不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这巫供奉从小在阴山学法,练了快一百年,一身本事深不可测。

以前也有人不信邪,请了所谓的‘高人’来破解他的法诀,结果呢?

不是突然暴毙,就是疯疯癫癫,没一个有好下场。

这世上,能跟他抗衡的,怕是只有龙虎山的老天师,或者茅山的掌门了,可那些人早就不问世事,哪会管江湖这点恩怨?”

山鸡在后排接话:“就是,总不能指望乌鸦那伙人请动神仙吧?

他们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靠打打杀杀抢地盘了。”

陈浩南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手上,却没什么暖意。

他想起刚才那五个草人,想起幽蓝的火苗,心里像压着块石头——这场靠鬼神换来的胜利,真的能让洪兴安稳吗?

车子驶离乱葬岗,往铜锣湾方向开去。路边的景象渐渐从荒凉变得繁华,高楼、商铺、车流……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刚才那诡异的法事只是一场梦。

可陈浩南知道,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