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酒鬼阿生(1 / 2)

东京、大阪、山崎……日本的各大城市早已沦为尸傀的猎场。

街道上,游荡的尸傀密密麻麻,青黑的身影在楼宇间穿梭,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空无一人,而阴影里、楼道中、地下车库内,到处都是它们搜寻猎物的身影。

偶尔有几个跑得慢的幸存者从藏身之处窜出,立刻就会被尸傀发现。

就像耗子遇上了猫,一群尸傀嘶吼着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将人拖入暗处,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叫和溅在地面的血迹。

三只尸魔悬浮在半空,骨翼扇动着卷起阵阵阴风,俯瞰着脚下这座由尸傀构成的“王国”。

它们的笑声如同惊雷,在城市上空回荡:“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我要让整个日本,都变成我的部下!”

尸毒像一场无形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沾之即染,无药可解。

被咬到的人不出半小时就会彻底变异,加入尸傀的行列,短短三天时间,整个日本便陷入了尸山血海的境地——昔日繁华的都市成了废墟,河流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连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

三个尸魔成了这片土地的绝对统治者,它们扇动骨翼巡视领地,任何试图反抗的人,都会被瞬间撕碎。

日本天皇在皇宫中再也坐不住了,紧急召集了全国所有的阴阳师,无论是九菊一派的核心成员,还是隐世的古老家族,都被派往各地试图阻止灾难。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这些阴阳师对付普通尸傀尚且吃力,面对刀枪不入、能隔空吸血的尸魔,简直不堪一击。

他们的符咒被尸魔轻易撕碎,式神刚冲上前就被捏成了碎片,一个个阴阳师惨叫着倒下,很快也化作了尸傀的一员。

港口的货船上,阿赞林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城市上空盘旋的尸魔,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好戏开始了。”他轻声说,“你们慢慢玩吧。”

乌鸦早已将货车开到了船上,引擎发出“嘟嘟”的低鸣。

阿赞林转身走上船梯,货船缓缓驶离港口,朝着香港的方向航行。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货车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随着货船一起,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

身后,日本列岛的土地上,尸傀的嘶吼仍在继续,那是一场迟来的、以血还血的清算。

而阿赞林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段恩怨的开始——那些欠了血债的,终究要在轮回中,一一偿还。

货船的甲板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夕阳的金辉洒在栏杆上,映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王建国背着桃木剑,刘清玄站在他身旁,两人身后跟着陈吉、洛小小等几个弟子,他们显然是悄悄登上了这艘货船。

王建国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日本海岸线,眉头微蹙,转头看向阿赞林:“苏小友,有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

“王道友但说无妨。”阿赞林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个铜铃。

“那些尸傀,还有那三个尸魔……”王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们会不会冲破束缚,跑到我们国家去危害同胞?”

阿赞林闻言笑了笑,语气笃定:“放心吧。

我能炼制这些东西,自然有办法控制它们。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在三个尸魔身上都下了禁制,这禁制与日本的土地相连,它们只要踏出日本国境一步,禁制就会自动触发,将它们彻底抹杀。

这是我留的第一道保险。”

他指了指远处的海面:“再者,这岛国四面环海,普通尸傀没有灵智,更不会飞,难不成还能游过大海?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它们会扩散出去。”

阿赞林看着王建国,眼神里带着一丝自信:“我敢做这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王道友尽管放宽心。”

王建国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怕这些邪物失控,到时候波及无辜,那可就麻烦了。”

刘清玄也点了点头,看向阿赞林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苏小友考虑周全,是我们多虑了。”

陈吉和洛小小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海风拂过甲板,带着货船引擎的轰鸣,朝着香港的方向驶去。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一片宁静,仿佛刚才那片土地上的血腥与混乱,都被这无尽的大海隔绝开来。

阿赞林望着落日,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有些债,用这种方式讨还,或许不是最妥当的,但对那些曾经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来说,或许是唯一能让他们明白“恐惧”二字的方式。

而他,只是做了那个揭开伤疤的人而已。

货船继续前行,将过去的恩怨与血腥远远抛在身后,前方是熟悉的故土,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平静。

任家镇的夜,静得能听见虫鸣。夜幕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绒,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光,月亮躲在云层后,漏下几缕清辉,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朦胧的银。

镇子上的人家大多熄了灯,只有零星几家窗子里还透着昏黄的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被寂静吞没。

就在这片安宁里,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街头——是阿生。

他喝得酩酊大醉,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嗝……”阿生打了个酒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扶住旁边的砖墙,弯下腰“哇”地吐了起来。

酸水混着酒气溅在墙根,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味道。

今晚是大学同学的散伙饭,几个发小拉着他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喝到半夜,你一杯我一盏地劝,他本就不胜酒力,没几轮就被灌得晕头转向,连回家的路都记不清了。

吐了好一阵,阿生直起身,抹了把嘴,晕乎乎地继续往前走。

脚下的路像是活了过来,左右摇晃,他东倒西歪地朝着镇子外走去,不知不觉就拐进了一片高树林。

刚走进树林没几步,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他踉跄着扑到一棵老槐树下,抱住树干再次狂吐,直到把晚饭和酒都吐了个干净,才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喘粗气。

“嘶……”阿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

他是任家镇土生土长的孩子,刚大学毕业,揣着满腔热血回来,想着用学的知识给镇子添砖加瓦,没想到头一晚就被老友灌成这样。

“都怪那几个混蛋……”他嘟囔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下次……下次再喝这么多,我就是狗……”

吐空了肚子,酒劲似乎散了些,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他抬头望了望四周,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有几分凉意。

“得……得找回家的路了。”阿生扶着树干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努力辨认着方向。

树林深处黑黢黢的,像一张张开的嘴,让他莫名有些发怵。

他定了定神,朝着记忆中镇子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去。

夜风里忽然飘来一股奇异的香味,甜腻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极了腐烂的花瓣泡在蜜里,闻着让人昏沉,却又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阿生打了个晃,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香味……太特别了。

“喂,这大晚上的,怎么喝这么多?”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柔得像浸了水的丝绸,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凉意,“还吐得到处都是,这让我怎么收拾?”

阿生晃悠悠转过头,月光恰好落在那女子脸上——眉如远山,肤白胜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可不知怎的,明明是张极美的脸,看在眼里却让人后背发毛,尤其是她站在树影里,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嘴角像噙着笑,又像藏着别的什么。

“美女……不好意思啊……”阿生舌头打了结,“今天……大学毕业,喝多了点……”他想往前走,双腿却重得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费尽气力,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背后拖拽。

这时,高树林里突然腾起一阵白雾,丝丝缕缕地从树缝里钻出来,绕着他的脚踝打转,带着刺骨的寒意。那雾看着轻薄,却散不去,反倒越来越浓,连月光都被遮得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