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八岐大蛇的嘴巴,却只在坚硬的鳞片和牙齿上撞出一串串火花,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连一丝白痕都没能留下。
蛇头不为所动,依旧缓缓下压,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乌鸦头晕眼花。
他能清楚地看到蛇口中密布的倒刺,能想象到一旦被咬住,自己和阿赞林会瞬间被绞成肉泥。
“苏大师!对不起了!”乌鸦急中生智,猛地将阿赞林往旁边一推,自己则抓起地上一块半大的石头,朝着蛇头狠狠砸去。
石头砸在蛇头上,如同以卵击石,“啪”地一声碎成粉末,连让蛇头顿一下都做不到。
蛇头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乌鸦甚至能感觉到蛇口中喷出的热气。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突然从侧面窜出,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向蛇头——是廖景萱!
她不知何时挣脱了纠缠,拼尽最后一丝怨气,用身体狠狠撞在蛇头的侧面。
“嗷!”蛇头被撞得微微一偏,咬下的动作迟滞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的时间,空中的蝙蝠精也俯冲而下,用尖利的爪子狠狠抓向蛇眼。
蛇头吃痛,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快!带他走!”廖景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她的身影已经开始变得透明,显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乌鸦猛地睁开眼,也顾不上多想,连滚带爬地扑到阿赞林身边,将他扛起来就往深处跑。
身后,八岐大蛇的嘶吼声震耳欲聋,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
他不知道廖景萱和蝙蝠精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阿赞林逃出生天,他只知道,必须跑,必须活下去——这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乌鸦扛着昏迷的阿赞林,正踉跄着往工厂外冲,忽然感觉肩头一轻——阿赞林脖子上挂着的那枚不起眼的护身符掉了出来,护身符上雕着繁复的符文,平日里总被衣领遮着,谁也没在意过它的来历。
就在这时,阿赞林鼻尖不断滴落的鼻血恰好溅在玉佩上。
“嗡——”一声轻响,玉佩瞬间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柔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将周围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
乌鸦愣了一下,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管它是什么,先跑再说!
”他对着还在与蛇头缠斗的廖景萱和蝙蝠精嘶吼:“快跑!快撤啊!”
廖景萱和蝙蝠精早已是强弩之末,闻言对视一眼,化作两道光影掠过乌鸦身边,朝着远处飞去。
乌鸦不再犹豫,背着阿赞林拼命往停在角落的越野车冲去——那辆车藏在阴影里,侥幸没被八岐大蛇波及。
他一把拉开后车门,将阿赞林塞进后座,自己则连滚带爬地扑进驾驶室。
钥匙插进锁孔,引擎“轰”地一声启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差点撞上旁边的断墙。
而此时,那枚护身符已挣脱了绳索,“噌”地飞到空中,悬在八岐大蛇头顶。
金光愈发炽烈,如同一个小型太阳,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无数道金色的锁链从玉佩中涌出,如同有生命的巨蟒,“哗啦啦”地缠绕住八岐大蛇的八个蛇头和庞大的身躯。
“咔!咔!咔!”锁链越收越紧,发出钢铁摩擦的脆响,八岐大蛇的鳞片在金光灼烧下冒出白烟,疼得它疯狂挣扎,八个蛇头同时嘶吼,震得地面簌簌发抖。
可那锁链坚硬无比,无论它怎么扭动、撞击,都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深,深深嵌入鳞片缝隙中。
“吼——!”最中间的蛇头不甘心地喷出毒液,却被金光瞬间净化,化作一缕青烟。
紧接着,玉佩中劈下一道道银色的雷霆,“噼啪”作响,精准地落在八岐大蛇身上。
雷霆如同鞭子,抽得蛇身不断颤抖,墨绿色的血液飞溅,焦糊味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咔嚓”一声巨响,八岐大蛇脚下的地面裂开一个巨大的地洞。
地洞漆黑幽深,不断涌出刺骨的寒气和浓郁的鬼气,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仿佛连接着幽冥地府。
更诡异的是,地洞中也飘出无数根漆黑的锁链,与金色锁链交织在一起,死死缠绕住八岐大蛇的身躯。
这些黑色锁链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用力往地洞中拖拽。
八岐大蛇彻底慌了,八个蛇头疯狂攻击锁链,毒液、火焰、雷电齐发,却都被金光和黑气联手压制。
金色锁链负责禁锢,黑色锁链负责拖拽,一明一暗两股力量配合默契,将这头不可一世的分身一点点往下拉。
“不——!”蛇头发出绝望的嘶吼,却挡不住那股来自地府的吸力。
它庞大的身躯渐渐沉入地洞,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最后,八个蛇头不甘地望了一眼天空,终究还是被彻底拖入了黑暗之中。
随着八岐大蛇消失,空中的护身符金光渐弱,缓缓落回地面,融入泥土中死死地镇压八岐大蛇的分身,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地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裂缝渐渐收拢,黑色的土壤如同活物般蠕动,最终恢复成平整的地面,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只有满地狼藉证明着这场惨烈的厮杀:几十具阴阳师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被钢针扎穿额头,有的被毒蝎蛰得发黑,有的则化作了干枯的人皮;废弃的汽车扭曲变形,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血腥味和淡淡的鬼气。
越野车早已驶远,后视镜里,那片战场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尘土中。
乌鸦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发抖,他回头看了眼后座昏迷的阿赞林,又摸了摸自己那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的心脏。
我的妈呀。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