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危险即将到来(2 / 2)

他慌忙站起身,对着两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用带着口音的日语结结巴巴地说:“警官……您、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可是守法公民,证件都齐全的……”

阿赞林心里暗笑,面上却摆出严肃的表情,也用日语回道:“我们饿了,刚刚巡逻到这里。

还有什么吃的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着日本警察说话的生硬语气。

大排档老板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褶子又舒展开来,连连点头:“有!有!请坐请坐!”他指了指靠窗的桌子,“您二位想吃点什么?

我这儿还有新鲜的蔬菜和肉,炒几个家常菜很快的!”

“随便来几个拿手的,越快越好。”乌鸦哥一屁股坐在塑料椅上,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他揉了揉肚子,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老板手脚麻利地开始配菜炒菜,很快就传来“滋啦”的炒菜声和调料瓶碰撞的脆响。

阿赞林和乌鸦哥靠在椅背上,难得地放松下来,听着隔壁桌残留的酒瓶碰撞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电车鸣笛声,恍若刚才的厮杀只是一场噩梦。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着菜出来了:一盘西红柿炒蛋,金黄的蛋液裹着鲜红的番茄,撒着翠绿的葱花。

一锅干锅肥肠,肥肠煸得焦香,混着辣椒和洋葱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还有一盘回锅肉,肥瘦相间的肉片裹着豆瓣酱,油光锃亮;最后是一大碗丝瓜汤,汤色清亮,飘着几粒枸杞。

两人早就饿得眼冒金星,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乌鸦哥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肠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说:“香!

比香港街头的排档还够味!”阿赞林也没好到哪儿去,回锅肉配着米饭,一口接一口,速度快得惊人。

大排档老板站在柜台后,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看呆了。他在这条街开了十几年店,见过不少警察来吃饭,可从没见过吃得这么急的——那架势,像是饿了三天三夜,连筷子都快飞起来了。

他忍不住嘀咕:“现在当警察这么辛苦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乌鸦哥听到这话,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对着阿赞林挤了挤眼,两人相视一笑,又埋头苦吃。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没人知道这短暂的安稳背后,正有百名特警朝着这个方向逼近,而这桌热气腾腾的家常菜,或许就是他们逃亡路上最后的平静。

“老板,再来两碗饭。”阿赞林放下筷子,对着老板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刚吃饱的沙哑。

“哦!好好好!”老板连忙应着,从电饭煲里舀出两大碗冒着热气的米饭,端到桌上时还不忘笑着说,“警官慢用,不够再添。”

乌鸦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西红柿炒蛋,拌在米饭里搅了搅,扒拉一大口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这拌饭绝了,比香港茶餐厅的滑蛋饭还香。”

阿赞林也没闲着,回锅肉的油香混着米饭的清甜,吃得两人额头都冒了层细汗,刚才的紧张疲惫仿佛都随着食物咽进了肚子里。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哐当”的打砸声,像是有人在踹垃圾桶,又像是木棍敲在卷帘门上,那声音粗野又嚣张,透着股熟悉的黑帮做派。

大排档老板正弯腰收拾灶台,听到声响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壮汉乌泱泱地从街角拐了过来,足有十几个。他们个个敞着领口,露出里面纹着组徽的胸膛,手里不是拎着钢管就是甩棍,走路时肩膀故意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闷响,活脱脱一群刚从斗殴现场出来的恶狼。

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正是从总部逃出来的梅川内酷。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排档,带着人径直走过来,抬脚踹在旁边的塑料凳上,凳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八嘎呀路!”梅川内酷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又粗又哑,他死死盯着老板,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前几天我们说的保护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板吓得往后缩了缩,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结结巴巴地说:“梅、梅川先生,最近生意不好,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宽限?”梅川内酷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狠戾,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里全是嘲讽,“我们山口组的话,是能随便当屁放的?

这都几天了,还没把钱凑齐,你是不是不想在这条街做生意了?”

他上前一步,伸手揪住老板的衣领,将人狠狠掼在灶台上,锅里的剩油溅了老板一脖子。“我告诉你,今天要么把钱交出来,要么我就把你这破摊子砸成渣!

”梅川内酷的刀疤在路灯下泛着寒光,“别以为找警察就能护着你,在这一带,我们山口组说的话,比警察的枪还好使!”

旁边的小弟们也跟着起哄,有人拿起钢管敲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巨响;有人一脚踹翻了空酒桶,酒液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气味。

老板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天刚听别人说山口组总部出了事,晚上这些人就敢这么嚣张地来收保护费。

而坐在桌边的阿赞林和乌鸦哥,原本还在低头吃饭,听到“山口组”三个字时,动作同时顿住了。

乌鸦哥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刚杀了他们上千人,剩下的杂碎居然还敢在这里作威作福。

梅川内酷揪着老板的衣领骂得正凶,眼角余光不经意往店里一扫,瞥见了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

此时老板正准备收摊,店里只亮着一盏悬在头顶的白炽灯,光线昏黄又昏暗,只能勉强看清两人穿着深色的衣服,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菜。

他压根没细看,只当是两个普通警察在执勤时偷懒吃饭,顿时气焰更盛,猛地转过头,对着阿赞林和乌鸦哥的方向吼道:“八嘎呀路!

山口组办事,不想死的赶紧滚蛋!”他手里的钢管往地上“哐当”一顿,火星溅起,“要是惹怒了我们,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店里原本还剩下的两个客人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刚才缩在角落没敢作声,一听“山口组”三个字,哪里还坐得住,连账都顾不上结,抄起包就往门外跑,慌不择路间还撞翻了门口的塑料筐,滚得满地都是空酒瓶,叮叮当当地响。

大排档老板被梅川内酷攥着衣领,脖子勒得通红,脸都憋紫了,却还是敢怒不敢言。

他就是个在异国他乡讨生活的老实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守着这个小摊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黑帮成员,他只能陪着哭腔哀求:“梅川先生,求您高抬贵手……能不能宽限几天?

您要的数目实在太多了,我这小本生意,一时半会真的拿不出来啊……”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油腻的灶台上。“再给我三天,不,两天!

我一定想办法凑齐,求您别砸我的店……”

梅川内酷身后的小弟们见老板怂成这样,顿时哄笑起来,有人用钢管敲着旁边的冰柜,发出“砰砰”的闷响,像是在催命:“老板,别给脸不要脸啊!

我们哥几个的时间可不是白来的!”还有人伸手去抓桌上没吃完的回锅肉,用手指捻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就这破菜,也配开店?”

而阿赞林和乌鸦哥依旧坐在那里,仿佛没听见梅川内酷的叫嚣。

乌鸦哥甚至还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夹了块肥肠,在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只是眼神里的寒意越来越重。阿赞林则端起丝瓜汤,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落在梅川内酷那道狰狞的刀疤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梅川内酷见那两个“警察”居然敢无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松开老板的衣领,提着钢管就往店里走:“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他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老板的心上,也踩向了自己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