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率军后撤数里,见后方尘土渐散,并无荆州大军追击,心中顿生疑虑。他勒马停驻,冷声道:陆伯言素来狡诈,这尘土起得蹊跷,莫不是使了疑兵之计?
将军,是否再探?副将问道。
步骘眯眼望向远处山道,沉默片刻,猛然挥手:派精锐斥候沿山道两侧搜索!
暮色四合时,斥候队长满身尘土地回来复命:禀将军,山道后方并无大军踪迹,只有树枝拖地的痕迹,当是陆逊故意制造大军行军的假象。
步骘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攥紧马鞭,指节发白:好个陆伯言!竟敢戏耍于我!他转身厉声喝道:全军听令!立即追击!陆公纪病重走不快,他们跑不远!
然而当江东军重返山道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道路已被巨石断木彻底封死,人马难行。
副将迟疑道:将军,这……
步骘眼中怒火更盛: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搬!他亲自下马,指挥士兵们清理路障。
陆逊!步骘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脸色铁青。他拔出佩剑,一剑劈在身旁的树干上,木屑纷飞,还愣着做什么?速速清理道路!耽误了追击,军法处置!他亲自下马,指挥士兵们清理路障。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搬运障碍物,但巨石沉重,进展缓慢。步骘来回踱步,不时厉声催促:快!再快些!他抬头望向星空,计算着时间——这一耽搁,陆逊恐怕已经带着陆绩走远了。他深知,若让陆绩、陆逊成功逃入荆州,不仅会让孙权颜面扫地,更会给江东带来无穷后患。
待道路稍通,步骘一马当先,率军疾追。然而,这一耽搁,陆逊早已带着陆家众人远去。
陆逊快马加鞭,终于在茶陵边境追上陆绩的车队。陆逊不时回头张望,虽然他对自己的计谋有信心,但步骘并非庸才,随时可能识破追上来。
天色渐亮时,前方烟尘滚滚,一支军队迎面而来。陆逊心中一紧,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戒备!他低声命令,护卫们立刻围成防御阵型。
待那支军队靠近,陆逊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对方阵中高举的字大旗。为首一将玄甲黑袍,面容刚毅,正是刘封麾下大将任晖。
陆将军!任晖在马上抱拳,声如洪钟,奉都督之命,特来相迎!
陆逊心中稍安,回礼道:多谢将军接应。
任晖爽朗一笑:都督有令,此行一切听陆将军调遣。他顿了顿,问道:后方可有追兵?
陆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步骘被我疑兵所惑,但此人多智,恐怕恐怕很快就会察觉中计,我料其必不甘心,定会追来。他指向不远处的一处山谷,此处地形险要,任将军若在此设伏……
妙计!任晖眼中战意燃烧,陆将军可率众先行,我在此设伏,定叫步骘有来无回!
两人迅速商议了伏击计划。任晖的二千人马立即行动起来,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密林中,滚木礌石准备就绪,只等江东军入瓮。陆逊则继续护送陆绩向攸县城方向前进。
果然,日上三竿时,步骘的追兵已至,他不顾已入荆州地界,执意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