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阶抚须笑道:今晚可趁夜将地道打通,令一员猛将偷入城中,趁机打开西门,我大军趁夜色入城!
刘封却皱紧眉头:城中黄权、郑度均为智谋之士,很大的可能会发现地道。我等要做几手准备。他指着案几上的城防图,开始部署:地道继续向前挖,邓范率一千精锐,伏于城外地道口。如果地道通了,率精锐入城,悄悄偷袭西门,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任晖率三千大军伏于城西,若地道之计成,西门洞开,率军攻入城内,沿城墙进攻北门,放大军入城。
沙摩柯听到城西或西北有动静后,偷袭东门。
我自率一万大军于城北,夜袭北门!
众将领命而去,刘封独自站在帐外,望着成都方向。月光洒在他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他知道,今夜将是一场硬仗,但为了父亲的大业,他必须拿下成都。
战斗在北门全面爆发。荆州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架起,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守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不断砸下,热油从城头浇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黄权和郑度赶到北门时,荆州大军已经攻上城墙。两人大惊失色,立刻将所有的预备队都压上去。黄权亲自持剑杀入敌阵,剑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郑度则指挥弓弩手集中射击攀爬云梯的敌军。
放箭!瞄准云梯!郑度的声音已经嘶哑,但仍坚持在城头指挥。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双方伤亡惨重。最终,守军以惨重的代价将荆州军赶下城墙。黄权和郑度瘫坐在城头,背靠着冰冷的城墙,大口喘着粗气。
黄权抹去脸上的血迹,骂道:刘封小儿奸诈……
郑度沉默片刻后,无奈道:西北角的地道是假,东门的偷袭也是假,也许都不是假的,刘封用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一旦计成,都可以化虚为实。这三处应该都是真的,荆州大军有这个实力!
黄权艰难地站起身,走到城墙边,望着城外荆州军营中重新集结的部队。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传令下去,黄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收集所有能用的箭矢,修补破损的城墙,救治伤员。天亮后,荆州军还会再来。
郑度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公衡,我们……还能守多久?
黄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东方天际那一线微光。许久,他才开口:能守多久是多久。成都乃益州的中心,一旦失守,主公基业不存!我等身为臣子,唯有死战而已。
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几日不眠不休的激战,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精力。
郑度扶住摇摇欲坠的黄权,对众人道:全军休整,伤员撤往内城。其余人加固城防。
经此一夜血战,城中私兵、青壮所聚集起来可战之兵已不足三千,且个个身带病伤,城墙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阵亡将士的尸体,鲜血顺着砖缝流淌,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幸存的士兵们或坐或卧,眼中充满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