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却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望向成都方向:不急。将士们征战一夜,当先休整。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晚还要再给刘璋演一出好戏。
关兴疑惑:都督的意思是……?
刘封嘴角微扬:昨夜诈城虽未成功,但已让刘璋惊惧。今夜,我们不妨再施一计,让他彻底绝望。
刘封转身走向大帐,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将卓膺、张翼二位将军请来,本都督要亲自招待。
帐内,刘封命人备好酒食,自己则端坐主位,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案几。不多时,亲兵押着两名五花大绑的将领入帐。走在前面的卓膺左肩箭伤未愈,血迹渗透了包扎的麻布;张翼则满脸血污,却仍昂首挺胸,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二位将军受苦了。刘封起身相迎,亲自为二人松绑,快请入座。
卓膺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假惺惺作态?
张翼更是怒目而视:刘封!你父子无故犯我益州,必不得好死!
帐中诸将闻言色变,张苞更是拍案而起。刘封却抬手制止,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二位将军忠义,刘某佩服。只是……他斟满两杯酒,推到二人面前,刘璋暗弱无能,坐拥天府之国却不知进取。如今天下大势已明,二位何必为他殉葬?
卓膺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沉默不语。张翼则一把掀翻酒杯:休要妖言惑众!
刘封不以为忤,继续道:二位将军,昨夜一战,蜀军精锐尽丧,刘璋连败兵都不敢收容,可见其已无胆略。如今成都孤立无援,破城只在旦夕之间,这等庸主,值得效死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二人心口。卓膺的肩膀微微颤抖,张翼的拳头也攥得发白。帐内陷入死寂,只听得炭火噼啪作响。
卓膺沉默不语,张翼则咬牙道:我等虽败,但刘益州终究是我等旧主,岂能轻易背弃?
刘封微微一笑:张将军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刘璋懦弱无能,如今更是连麾下将士都不敢庇护,岂是明主?我父刘备仁德布于四海,文有诸葛孔明、庞士元,武有关、张、赵、黄等名将皆愿效死,二位若肯归顺,必得重用。
良久,卓膺长叹一声:刘季玉……确实非明主……
卓兄!张翼急声喝止。
卓膺苦笑着摇头:张将军,昨夜若非刘都督派人救治,我早已流血而亡。更何况……他抬头直视刘封,益州百姓经不起战乱了。
刘封正色道:卓将军明鉴。我父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若得益州,必使百姓安居乐业。
张翼看看卓膺,又望望帐外被俘的蜀军将士,终于颓然坐下:罢了……张翼……愿降……
刘封大喜,当即下令设宴款待二人,并令军中善待降卒。一时间,荆州军士气更盛,而成都城内,刘璋却已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