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甲板上的黄月英正指挥士兵升起巨帆。三丈高的字帆在江风中猎猎作响,苎麻与牦牛筋混编的帆索绷得笔直。
再加三成风力!她清喝一声。
船身微微倾斜,围观者惊呼连连,唯有黄月英稳立如松。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帆索,感受着纤维的震颤:西南向再加一道经纬,可抗飓风。
诸葛亮羽扇微滞。他分明看见妻子指尖跃动的计算——那是以往只有他在推演兵法时才会出现的神态。
刘备的布履踏过新漆的甲板,留下串串鲜明脚印。当号以旧船两倍速度破浪前行时,这位久经沙场的枭雄竟有些目眩。
孔明!刘备抓住船舷,有此神速,江东水师……话未说完,船身突然急转,他却未感到丝毫眩晕。
诸葛亮凝视着妻子在舵轮前的身影,轻声道:月英之才,实不下于当世任何谋士。
黄月英闻言转身,发间木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此乃众人智慧结晶。她指向底舱,父亲改良的减震装置,子正计算的流体曲线,士玥提供的交趾铁力木……
战舰破浪而行,将十余艘旧式战船远远抛在身后。刘备眺望江东方向,佩剑铿然作响:此船若成批建造,何惧东吴水师?
翌日,荆州牧府旌旗招展。刘备当众宣布:
设荆州船政司,诸葛均任督造,秩比二千石;
韩暨为工曹掾,主管营造;
黄承彦先生为首席顾问,可随时调阅府库典籍;
擢黄月英为荆州书院副院长,领科学院事。
刘封适时出列:交州番禺盛产紫檀、铁力木,臣请设分厂。说着呈上一卷竹简,上面详细标注了岭南木材分布。刘备朱笔一挥:
试船成功,刘备立即下令批量建造,并设立荆州船政司,由诸葛均主管,韩暨协助,黄承彦则作为顾问,定期指导。而黄月英在刘封的建议下被任命为荆州书院副院长,专司科学院。
同时,刘封向刘备上书,建议在交州番禺设立分厂,利用岭南优质木材,进一步扩大水军规模。
荆州船政司新建的密室中,刘封将青铜匣重重合上,机关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此乃我荆州水师命脉,除我等四人外,绝不可示于第五人。他环视密室中的诸葛均、韩暨和黄月英,烛火在他们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黄月英展开一卷素绢,上面用朱砂绘着复杂的分解图:龙骨构造由韩公负责,齿轮传动交予子正,妾身主管帆索火器。她纤细的手指划过图纸接缝处,所有连接处都设计了错位标记,即便有人集齐碎片,也拼不出完整船型。
韩暨捋着花白胡须笑道:老朽将船板榫卯做成九种异形,甲坊匠人只识燕尾榫,乙坊唯晓龙凤榫,任谁也猜不透全貌。
船坞外围立起三丈高墙,持弩卫士昼夜巡视。新募工匠需过三关:
其一,验三代籍贯,唯荆州土着可取;
其二,考《鲁班经》背诵,不识字者优先;
其三,试制简单构件,手巧者留。
另外核心匠人家庭受暗卫保护。
诸葛均发明日更工牌,每日卯时发放不同颜色的符牌。持青牌者不得入赤区,执赤牌者禁足青区。他指着沙盘上的分区模型,各区间以水道相隔,渡船由聋哑老卒执篙。
江面演武时,文聘令人在船尾拖曳特制木筏。这劳什子减阻筏,看着碍事,实为限速。他踹了脚想解缆绳的丁奉,等真干仗时撤了,保准让周瑜小儿惊掉下巴!
更绝的是黄承彦设计的——外表与寻常帆布无异,实则暗藏三层,平时只展单层。老匠人陈叔醉后嘀咕:这帆扯满时,怕不是要飞起来……
至此,荆州水军终有与江东一较高下之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