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三日,荆州大军已逼近番禺。
南海郡太守士武立于番禺城头,冷眼望着城外荆州大军列阵。江风卷着战旗猎猎作响,荆州大军如黑云压境,却未能撼动他半分。
呵……士武抚摸着城墙箭垛,指尖沾着昨夜凝结的露水,冷笑道:区区荆襄贼寇,也敢来犯我岭南雄城?
太守,身后幕僚低声道,敌军虽众,却多是北人,不习我岭南水土……
话音未落,身后铁甲铿锵。士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麾下第一猛将吴锐正单膝跪地,九环大刀插在砖缝中嗡嗡作响。
太守!身侧军司马吴锐突然单膝跪地,铁甲铿锵作响。这名俚汉混血的将领双目赤红,指着城外叫阵的荆州将领:让末将去斩了那厮的头颅来祭旗!
士武抚掌大笑:“好,让荆州鼠辈见识一下我岭南猛将之威!”
城门开启时,吴锐提刀上马,领数百精兵冲出城门。
城楼上,士武突然夺过鼓槌,亲自擂响战鼓。浑厚的鼓声震得垛口灰尘簌簌落下。
城外,马勇正横枪立马于阵前。见敌将出阵,他忽然放声大笑:来者报上名来!马某枪下不斩无名之鬼!
取你首级者,南海吴锐!战马人立而起,九环大刀划出凄厉弧光。
两马相交的瞬间,兵器碰撞的火星四溅。吴锐刀法凶悍,每一击都带着蛮族特有的狠厉;马勇枪出如龙,点、刺、挑、扫间尽显中原武艺的精妙。
第十二回合,马勇突然枪势一滞。吴锐大喜,全力劈下致命一刀——却见马勇腰身诡异地一扭,长枪如毒蛇般从腋下反刺。一声,枪尖穿透皮甲,从吴锐后背透出。
城楼上,士武手中的鼓槌一声断为两截。他死死盯着战场上那具被自己战马拖行的尸体——吴锐的图腾战袍已被鲜血浸透,九环大刀仍死死攥在手中,在沙地上犁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关……城门。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喉结滚动间,一滴冷汗顺着铁甲领口滑落。
身后众将突然扑通跪下:太守!末将愿出战杀敌!
我说收兵!士武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身旁战鼓。蒙皮破裂的闷响中,他拔出佩剑,脸色阴沉得可怕:谁敢再言出战,军法处置!
城下荆州军的欢呼声排山倒海般传来。沉重的城门轰然闭合前,马勇正用长枪挑着吴锐的兜鍪,在阵前来回驰骋。士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箭垛上。
向宠见番禺守军龟缩不出,当即下令安营扎寨,命工匠连夜赶制云梯、冲车,准备强攻。
三日后,汉军擂鼓攻城!
“杀——!”
箭雨遮天,云梯架起,汉军士卒前赴后继攀城而上。然而番禺城高墙厚,守军滚木礌石、热油金汁倾泻而下,攻城军死伤惨重。血战数日,折损数千人马,城头“士”字大旗却仍屹立不倒。
向宠咬牙下令:“停止强攻,改围不战!”
当夜军议,黄射提议:“番禺一时难下,不如分兵攻取周边县城,断其援粮,使其自溃。”
向宠颔首:“善。”
于是,黄射率水军沿珠江而下,连克博罗、增城诸县;期间也有南海水军来袭,但其主要作用也就是巡逻 和 商路保护,一战而破,全部被黄射收编了;马勇领一千精锐扫荡番禺以北村落。不过半月,南海郡各县望风归降,番禺彻底沦为孤城。
一时间番禺城内,粮食紧缺,民心浮动。士武虽严令戒严,但困守孤城,败局已定。
汉军大营内,向宠与众将围坐。
“刘都督大军未至,我等不宜轻举妄动。”向宠沉声道,“继续围城,待其粮尽自乱。”
众将称是,唯有马勇摩拳擦掌:“若士武狗急跳墙,末将愿再战一场!”
向宠摇头:“不必急,番禺已是瓮中之鳖。”遂写了军报往广信而去,而黄射率二千水军,从番禺港出发,直奔浦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