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正带着侍卫匆匆赶来,忽见一袭白衣的低头疾走而过,那熟悉的身影让他心头一跳。
方才那位……吕范眯起眼睛,盯着远去的身影。
侍卫凑近低语:大人,怎么了……
吕范抬手制止,先办正事。吕范整了整衣冠,转向刘封时已换上笑容,只是眼角仍不住瞟向白衣人离去的方向。
却说那快步转过街角,直到确认无人追来,才放缓脚步。书童翠柳小跑着跟上,额上沁出细汗,不解地问道:小姐,咱们不去驿馆查探了么?
傻丫头。公子——实为孙尚香——轻弹了一下翠柳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是已经见着了么?
翠柳瞪大眼睛:可您不是说要去看看那刘公子是圆是扁...
孙尚香地展开折扇掩住半张脸,却遮不住耳尖的红晕:方才……
正说着,忽见前方巷口转出几个乔装的家丁,正是吴侯府上的人。孙尚香连忙拉过翠柳躲到绸缎庄的幌子后,却不慎碰落一匹茜色纱罗。老板娘刚要出声,翠柳急忙塞去一块碎银。
回府。孙尚香将折扇收进袖中,想到那双含笑的眼眸,她忽然觉得脸颊发烫,低声嘀咕道:这荆州来的麒麟儿,倒比传闻中还……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吕范气急败坏的喝令声。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借着熙攘人群的掩护,悄然消失在巷陌深处。只余那匹飘落的茜纱,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少女悸动的心事。
孙尚香刚踏入自己的院落,便见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荷已在廊下等候。碧荷见她回来,连忙上前福身: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孙尚香心头一跳,下意识抚了抚衣袖,确认折扇已藏好,才故作镇定道:母亲寻我何事?
碧荷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命我来请小姐,说有事要与小姐商量,未曾细说。
孙尚香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不露分毫,知道了,我换了衣服,这就去。
翠柳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小姐,该不会是……
孙尚香轻轻摇头,示意她噤声,随后整了整衣襟,朝母亲的院子走去。
吴国太的院落里,沉香袅袅,窗边的青瓷瓶中插着几枝新折的红梅。孙尚香刚踏入内室,便见母亲正端详着案几上的一对琉璃龙凤,烛光映照下,七彩光晕流转,煞是好看。
母亲唤女儿来,有何吩咐?孙尚香福身行礼,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对琉璃上——这分明是荆州之物,她今日在街上还听商贩议论,说刘皇叔之子带来的聘礼中就有此物。
吴国太抬眸,笑意温和:尚香来了,坐。
孙尚香依言坐下,故作不知地问道:母亲在看什么?这琉璃倒是精致。
吴国太指尖轻抚过龙凤的脊背,似笑非笑:荆州来的玩意儿,你二哥今日送来的,说是稀罕物。
孙尚香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哥近日倒是清闲,还有空搜罗这些。
吴国太观察着女儿的神色,缓缓道:你二哥近日确实忙碌,不过再忙,也没忘了你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