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他淡淡道:“一身脏得厉害,还不下去洗洗。”
秦烟年整个人趴在椅子扶手上,没精打采道:“再等等,让我喘口气。”
赵祁昀摇摇头,没再管她。
过了片刻,棉夏才进来小声道:“娘娘,热水已经备好了。”
秦烟年这才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跟着人出去。
浴室就在隔壁房间。
雕花檀木的屏风后,巨大的浴桶里蒸腾着袅袅白雾,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鲜采的玫瑰花瓣,色泽娇艳,暗香浮动。
秦烟年小心翼翼扶着棉夏的手踏入浴桶,又缓缓侵入水中,发出舒适的喟叹声。
随即,她便靠在桶壁特制的软垫上,闭着眼睛,任由棉夏替她擦拭身子。
半晌,她突然出声道:“棉夏,你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沈家?”
这个问题,她曾在两年多前就问过棉夏。
当时这人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主子,她愿意生生世世跟着自己。
秦烟年信了。
像是雏鸟心态,棉夏是她穿书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待她就天然多了一份信任。
可也因为这份信任,在她知道这人帮着沈家老夫人给自己下药后,直接将其定性为背叛,即使知道这人并无害她之心。同时也是因为这份信任,让她在明知春兰和这人一样都是老夫人派来的人时,却直接选了春兰跟着自己去京城。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可是日子久了,秦烟年又觉得当初的自己太过苛责,所以才会再次开口询问。
而这话落入棉夏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
她心思细腻,为人谨慎,当初姑娘不再让她近身伺候,她便已经猜到一二,更何况后来,姑娘直接带走了春兰,将她留在沈家,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奴婢愿意。”
棉夏往后退了两步,双膝下跪,颤声道:“奴婢原以为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奴婢了。”
秦烟年翻过身子趴在浴桶边缘,叹声道:“我当初的确气过你,不过也这么久了,早就气消了。”
“起来吧,别跪着了。”
“是。”棉夏抬手擦了擦眼泪,起身继续帮着她擦拭身子。
接着秦烟年又随口问了叶芙的事,她实在好奇,沈延为何会娶这人。
“其实少夫人和三公子的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
“啊?居然还是娃娃亲。”秦烟年惊了。
棉夏一边替她小心整理头发,一边回道:“是,不过叶家后来反悔了。因为当初三公子名声不好,再加上少夫人是叶家独女,叶老爷不舍得将她嫁人,只愿招婿。”
“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沈家表姑娘成了皇后,甚至陛下都和沈家颇有渊源,所以他们又愿意了,对吧?”
秦烟年冷笑一声,接过话来,“更何况阴差阳错下,沈三公子成了沈家唯一的继承人。”
棉夏点点头,应道:“是这样的。”
如此看来包办婚姻果真害人。
不过,经过今天这事,那叶芙应该也长了教训。要不然,她再找机会提醒一下沈延?免得以后沈家被这女人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