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神君临凡(2 / 2)

“杀了这魔头!”

被困的弟子们如同看到了救星,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呼喊。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大开杀戒。

受死。” 炎阳真人脾气最暴,炎灵鼎率先喷出滔天烈焰,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直扑陌尘。

陌尘擦去脸上的血迹:“妖孽,本座最不喜欢别人喊我妖孽。”

剑无尘清越剑出鞘,一道撕裂长空的剑罡紧随其后。

冥骨老鬼的镇魔鼎黑气化作无数鬼爪。

月霜仙子寒芒剑挥出,冰封路径。

玄机子千机盘转动,无数符文锁链缠绕而去。

瑶琴仙子琴弦拨动,惑人心神的音波扩散。

梦魇尊者梦魇珠光芒大盛,幻象丛生。

面对八大宗主联手一击,足以毁天灭地!陌尘却只是微微抬眸,眼神依旧冰冷平静。

他甚至连剑都没抬,只是并指朝天,唇齿轻启:

“妖孽,真是好笑。祸从嘴出不知道吗?凡人心真是可怕,那就都杀了。

哈哈哈

九霄御雷诀,落。”

轰隆隆——!!!

苍穹仿佛被撕裂。

不再是水桶粗细,而是如同天河倒灌!无数道粗壮得令人绝望的紫白神雷,带着煌煌天威,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劈落。

目标并非八位宗主,而是笼罩了整个血煞门比武场。

“啊——!”

“不——!”

神雷精准地劈在那些身怀浓重罪业、心思歹毒之人身上。

无论是叫嚣的弟子,还是催动法宝的宗主他们的攻击在神雷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击溃反噬。

炎阳真人的火龙被劈散,自身被反噬得须发焦黑。

剑无极的剑罡崩碎,清越剑哀鸣!冥骨老鬼的鬼爪灰飞烟灭,镇魔鼎黑气四溢。

月霜仙子寒冰破碎,嘴角溢血。

玄机子符文锁链寸断,千机盘光芒黯淡,瑶琴仙子琴弦崩断,心神剧震。

梦魇尊者幻象破灭,梦魇珠差点脱手。

而那些罪孽深重的弟子,更是直接在雷光中化为飞灰。

整个比武场瞬间成了雷池炼狱,侥幸未死的也重伤倒地,哀鸿遍野。

神雷来得快,去得也快。

烟尘弥漫中,陌尘持剑而立,白衣几乎被染成血衣,唯有眼神亮得惊人。

他看着狼狈不堪、惊怒交加的八位宗主,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场中:“本座的神雷,只劈身怀罪恶、心思歹毒之人。”

“道友,息怒。为了一个孩子,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不值啊。” 天道宗玄机子捂着胸口,强忍伤势,试图平息事端。

其他宗主也纷纷色变,露出忌惮和求和之意。

“你是谁?敢称本座道友,有多远滚多远,谁和你们是道友。

也配和本座提值不值得的事。”

玄机子:“是非善恶自有定数,道友此话讲的过于刁难。”

陌尘一剑挥去:“轮不到你来教本座如何做人。”

陌尘剑尖指向那些幸存者脸上尚未褪去的恐惧和怨恨,又指向被凌书护在身后、仍在抽噎的乐乐:“看看你们自己的行径,是你们的弟子,先觊觎孩童,口出污言,挑衅本座。”

他目光扫过王添和玄丹宗众人:“至于这孩子是人是妖……”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未曾伤人,便只是孩子。

你们的过错,本座不评说,也不屑管教。孩子,我带走了。”

说完,他转身欲走。

“站住!” 一个躲在废墟后、侥幸未被神雷劈中的血煞门弟子,眼中闪过怨毒和不甘,竟趁陌尘转身,猛地掷出一柄淬毒的飞刀,直射陌尘后心。

陌尘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随意地反手一挥剑。

“清元剑诀,剑阵落。”

嗡——!

无数道凌厉无比的青色剑气凭空而生,瞬间覆盖了偷袭者和他周围一片区域。

那些弟子仓促间撑起的结界如同泡沫般破碎。

“噗嗤!噗嗤!噗嗤!”

剑气入体的闷响连成一片。

偷袭者连同周围十几个心存侥幸、试图阻拦的血煞门弟子,瞬间被绞成漫天血雾。

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烟尘混合着血腥缓缓飘落。

陌尘收回剑,染血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环视一片狼藉、死寂无声的练武场,看着那些幸存者眼中刻骨的恐惧,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弄的弧度,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敢偷袭本座,今日我要灭绝所有宗门,神雷降,众生灭。”

天空雷声滚滚,乌云密布。

玄机子:“道友息怒,杀生不虐生。”

“还有谁?”他指着天道宗的人说道:“你过来,本座的剑很快,你们不会有感觉就会体验到死亡的恐惧。”

众人不断后退,他一剑挥去,又死了几位弟子。

他缓缓靠近:“本座乃是神,你们这帮废物也配。”

血煞门练武场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玄丹宗的人押着一个被捆仙索缚住的少年,粗暴地推搡着来到场中。

那少年衣衫破损,脸上带着淤青,看到场中那抹染血的白影,眼睛瞬间亮了,带着哭腔嘶喊:

“师尊!救我!”

陌尘的目光从小八身上扫过,体内翻涌的狂暴杀意被强行压下,化作更深的冰寒。

他看着玄丹宗宗主王炎阳,声音平静得可怕:“本想留你们一条生路。

抓本座的徒弟,意欲何为?”

王炎阳脸上堆起假笑,连忙挥手示意弟子:“误会,纯属误会。

快给小友松绑,我们只是听闻这位小友资质不凡,特意请来宗门做客,绝无恶意。

更未伤他分毫。”

松了绑的小八连滚爬地扑到陌尘身后,死死抓住师尊的衣角,指着王炎阳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师尊,他撒谎。

玄丹宗就是魔窟。

他们抓了好多有灵根的凡人,还有像我这样的修士,把我们关在地牢里当‘药鼎’。

用我们的精血和灵力来炼丹,

歹毒至极。”

小八的话如同炸雷,让侥幸活下来的各宗弟子脸色大变,看向玄丹宗众人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愤怒。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冲进这片修罗场。

“乐乐!” 沈飞烟脸色煞白,一眼就看到了被陌尘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

“阿娘!呜呜……阿娘!乐乐怕!” 乐乐伸出小手,哭喊着要抱抱。

沈飞烟冲上前,从陌尘怀中接过女儿,紧紧搂住,感受到女儿温热的身体和巨大的恐惧,她才稍稍安心。

她环顾四周遍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惨状,目光最终落在陌尘那身几乎被染成暗红色的衣袍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这都是你杀的……?”

陌尘眼神平静无波,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他顿了顿补充道:“是他们,想杀我。”

沈飞烟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仿佛沉淀了万载霜雪的脸,又看看怀中失而复得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抱着乐乐深深一躬:

“多谢公子尘救命之恩。”

乐乐也抽噎着,小脸埋在娘亲颈窝,细声细气地说:“谢……谢谢哥哥……”

就在这片刻温情弥漫,众人心神稍懈的刹那。

异变陡生。

“妖孽!受死!” 血煞门那位侥幸躲过神雷、一直潜伏在废墟阴影中的大师兄,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疯狂。

他猛地祭出一面鬼气森森、布满扭曲符文的黑色小幡——锁魂幡。

一股阴冷刺骨的吸力瞬间爆发,目标直指抱着乐乐的沈飞烟。

同时,玄丹宗宗主王炎阳眼中精光一闪,枯瘦的手指隔空疾点。

“噗嗤!”

一声轻响。

“公子尘小心。”沈飞烟推开陌尘用身体挡住攻击。

一颗散发着幽绿光芒、鸽子蛋大小的浑圆妖丹,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从沈飞烟体内剥离出来。

沈飞烟身体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神瞬间涣散。

“呃……” 她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魂魄被锁魂幡强行吸扯,身躯却在妖丹离体的瞬间开始崩溃、消散。

“阿娘——!!!” 乐乐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最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那哭声里蕴含的绝望和恐惧,让一些尚有良知的弟子面露愧色,却也点燃了另一些人眼中贪婪的火焰——那可是大妖的妖丹。

“为民除害!收!” 王炎阳一把抓住飞来的妖丹,脸上露出狂喜,嘴里却喊着冠冕堂皇的口号。

“沈姐姐……” 陌尘眼睁睁看着沈飞烟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身躯化为点点荧光消散。

那强行压制的、因乐乐哭声而沸腾的魔种戾气,混合着对生命逝去的痛惜、对卑鄙偷袭的暴怒,如同被点燃的火山岩浆,轰然冲破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你们——都——得——死——!!” 他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周身爆发出毁灭性的灵力风暴,月银剑发出刺耳的嗡鸣,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练武场,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陌尘即将彻底失控、掀起新一轮无边杀戮的瞬间。

他身后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手掌,仿佛穿透了空间壁垒,悄无声息地按在了陌尘的后颈之上。

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规则之力。

陌尘周身狂暴翻涌的灵力风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

他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黯淡下去,身体一软,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那只手稳稳扶住。

君笙的身影,如同从虚空中踏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陌尘身后稳稳接住他。

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全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蝼蚁,不带一丝情感,唯有令人窒息的无上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八位宗主,都感到呼吸一窒,膝盖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凌书,凌玉。” 君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乐乐的哭嚎和全场的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公子尘和乐乐,回仙宫。还有小八,一并带走。”

“是!” 凌书凌玉如蒙大赦,立刻上前。

凌玉小心地从沈飞烟消散的光点旁抱起哭得几乎晕厥的乐乐,凌书则和惊魂未定的小八一起,扶住昏迷的陌尘。

银光闪过,几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直到此刻,那沉重如海的神君威压才稍稍收敛。

天道宗宗主玄机子强忍着心悸,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带着身后几位同样狼狈不堪的宗主,深深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仙君在上。

这片血海炼狱,尸横遍野之象,皆因公子尘一人暴起杀戮所致。

手段酷烈,有伤天和。

还请仙君主持天道,秉公处置,以安三界人心。” 他直接将“公道”上升到了“天道”和“三界”的高度。

君笙的目光缓缓落在玄机子身上,那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

他并未踏上台阶,只是站在原地,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本君未报名号,尔等……如何知晓本君乃‘仙君’?”

玄机子心中一凛,头垂得更低,恭敬道:“仙君神威如狱,光耀寰宇,神辉自然流转,威严天成。

此等无上尊仪,普天之下,除却九天之上的神君,何人能有?

我等凡俗修士,岂敢错认?” 他这番话,既拍了马屁,又坐实了君笙的身份。

君笙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扫过王炎阳手中紧握的那颗妖丹,又掠过血煞门大师兄手中尚未收起的锁魂幡,最后落回玄机子身上:

“公子尘之事,自有本君定夺。

轮不到尔等置喙。”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神谕,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志:“今日此地之事,所见所闻,若有一字半句流出此地,祸及公子尘声名……”

他微微停顿,那无形的威压骤然加重,压得所有人心头如遭重击,气血翻腾。

“本君不管你们是哪一宗,哪一派,定叫尔等形神俱灭,宗门传承,断绝于此。”

“是,谨遵神君法旨。”

“我等绝不敢多言半句。”

八位宗主连同所有幸存弟子,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王炎阳更是吓得手一抖,差点将那颗烫手的妖丹掉在地上。

君笙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浊。

他转身,面前的空间无声裂开一道金色的通道。

他一步踏入,身影连同那无边的威严,瞬间消失在通道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魂未定的人群,和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浓重血腥与神威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