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公子尘有何吩咐?”凌玉的声音都在抖。
陌尘的手指在凌玉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却瞟向一旁脸色铁青的君笙,话是对凌玉说的,语气却带着撒娇般的霸道:
“你说谁找阿笙?或者说~”
他刻意顿了顿,红唇勾起,“谁找阿笙都不见。明白了吗?”
凌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烫得他心惊肉跳:“帝……帝渊说……带了好消息要禀告神君……”
“哦?好消息?”陌尘轻哼一声,看都没看凌玉,转身又像没骨头似的靠回君笙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仰着脸,用最甜腻的声音说:“阿笙~不要去~我们继续。”
他一边说,一边用身体若有似无地蹭着君笙。
君笙被他蹭得浑身僵硬,看着怀里这妖精般的人儿,再看看门口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凌玉,只觉得尴尬又刺激。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陌尘打横抱起,转身大步走向内殿的床榻,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好,不去。今天就陪着你。”
他将陌尘放到床上,拉过锦被胡乱盖住那诱人的身体。
凌玉哪里还敢多待,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反手死死关上了殿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守在殿外的凌书见他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疑惑道:“神君呢?帝渊还等着回话……”
凌玉一把抓住凌书的胳膊,把他拉到远离殿门的角落,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神君……来不了了,我们……我们赶紧去给帝渊传个话,让他过几天再来。”
“为什么?”凌书不明所以。
凌玉的脸又红又白,眼神复杂,憋了半天,才用气声说道:“神君和公子尘……正在‘那个’。”
“什么?!”凌书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差点喊出声,连忙捂住嘴,同样压低了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青天白日就……?
公子尘从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什么时候转了性?”
凌玉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仿佛还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灼热气息:“我看……神君最近几天,怕是都出不来了……”
凌书一脸恍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仙会怎么办?
今日神君不去主持,那些仙家怕是会说些什么……”
凌玉定了定神,叹气道:“还能怎么办?去和众仙家打个招呼,就说……就说神君突然身体抱恙,仙会延期几日。”
凌书无奈地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这日子,怕是不太平了。
此后整整七天,朝阳殿的大门紧闭。
连着七日陌尘从君笙身体吸取的仙灵之气勉强让陌尘的意识变得安稳起来。
神君殿里,等急了的众仙家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陆瑾仙翁拄着拐杖,胡子气得一翘一翘,逮着凌玉就问:“凌玉仙官。
神君到底伤势如何了?
还要休养多久?”
凌玉硬着头皮,尽量维持着面部的平静:“回仙翁,可能……还需两三日。”
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没底气。
“两三日?” 白云仙子一身素白,抱着手臂,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殿内:“依我看,神君怕不是伤重在身,倒像是被哪个妖精的温柔乡绊住了脚,乐不思蜀吧?这仙宫上下,我们可都寻遍了。”
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扫过凌玉。
凌玉眼皮一跳,立刻看向旁边的凌书,眼神质问:你说的?
凌书连连摆手,一脸无辜加惶恐:“我没有,绝对没有。
谁敢乱嚼神君的舌根。”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寒霜仙子闻言,蹙起秀眉,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妖?仙宫之内,怎会有妖?”
圆滑的水君摸着下巴,出来打圆场:
“诸位稍安勿躁。
神君行事自有分寸。
莫不是……和那位顾公子在一起?”
他顿了顿,提议道:“若神君实在不便移步,我等不如移驾朝阳殿,亲自去请?
事关人界魔修肆虐,耽误不得啊。”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仙家的附和。
“对,去朝阳殿。”
“请神君出来主持大局。”
“不能再等了。”
人群躁动起来,纷纷朝殿门涌去。
凌书凌玉脸色一变,同时闪身挡在门口,张开双臂:“诸位仙家留步,朝阳殿……去不得。”
白云仙子柳眉倒竖:“去不得?人界的魔修越来越多,祸乱苍生。
神君身为三界共主,却日日躲在殿中不出,难道还要我们这些老骨头跪在殿外苦求不成?”
寒霜仙子也忧心忡忡地补充道:“还有那魔巫族的帝渊和魔尊寂暝,已在仙宫客舍安置三日了。
他们身份敏感,若久候神君不至,心生不满,一气之下闹将起来,毁了仙宫根基,这责任谁担?”
眼看群情激愤,场面就要失控。
凌玉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冲凌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守住门口,自己则飞快地挤出人群:“众位仙家息怒,凌书在此守着,我这就去请神君。
定将诸位担忧之事禀明。” 说完,头也不回地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朝阳殿。
朝阳殿外,寂静无声。
凌玉刚稳住身形,就听到紧闭的殿门内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是公子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不易察觉的笑意:“阿笙,今日就放过你了,快去处理你那些堆积如山的事务。”
接着是神君君笙的声音,那调子……怎么说呢?
软绵绵的,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沙哑,仿佛刚从一场极乐幻梦中醒来,还带着未散尽的余韵:“唔……小尘儿……若是你从前……也这般主动……”
他似乎想说什么,话语被一声满足的喟叹打断:“我们之间……又怎会有那么多误会……兜兜转转你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好……”
“好了,阿笙,快起来。” 陌尘的声音带着点催促:“再磨蹭下去,凌玉怕不是又要来催命了。”
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片刻,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
君笙走了出来。
他一身神君常服倒是穿得一丝不苟,墨玉发冠端正,只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可疑的红晕,眼神也带着点刚睡醒般的迷蒙水汽。
他脚步……似乎有点发虚?
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凌玉。
“凌玉?” 君笙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往日的神君威严,但那声音还是软了几分:
“守在门口多久了?怎么也不吱个声?”
那语气,与其说是责问,不如说是……有点不好意思?
凌玉垂下眼,恭敬行礼,语气平稳无波:“属下不敢打扰神君……好事。”
君笙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带着点莫名的赞许:“咳……你倒是比凌书那小子懂事些。”
凌玉依旧垂着头,一本正经地回道:
“神君与公子尘误会良久,如今好不容易……公子尘愿意亲近神君,此乃天大的好事,属下自然明白分寸。”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
君笙点点头,抬步欲走。
可刚迈出一步,身体猛地一晃。
他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没当场出丑。
他晃了晃脑袋,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困惑:“嘶……凌玉,我这是……怎么了?头晕眼花的……”
凌玉抬起头,看着自家神君那明显“操劳过度”的虚弱模样,脸上表情纹丝不动,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悚的劝诫:“神君,虽说‘好事多磨’,但……那种事,还是需得节制。
连着七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消磨。”
他顿了顿,补充道:“身体要紧,要不要找药师把脉。”
君笙扶着墙站稳,闻言,脸上那点红晕瞬间加深。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凑近凌玉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解释:“你想多了。
本君与他……最多就是……亲亲抱抱……这个程度。
并未……深入了解。”
“什么?” 凌玉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道缝,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神君:“整整七日……
神君您……您就只是……抱着亲亲,搂着睡觉?”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都拔高了一个度。
君笙被他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他脑门一个不轻不重的栗暴:“混账,想什么呢,不行吗?”
凌玉捂着额头,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着君笙,那目光充满了探究、同情以及一丝……怀疑?
他犹豫再三,还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神君……您……是不是……不懂?”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措辞不妥,又赶紧找补:“还是……不知道怎么来?”
“放肆。” 君笙脸都黑了,作势又要打。
凌玉缩了缩脖子。
君笙放下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小尘儿身体……还很虚弱。
现在若……强行……万一弄痛了他,伤了他,他受不住晕过去……最后倒霉担心的,还不是本君?”
他揉了揉额角,那头晕似乎又上来了。
凌玉恍然大悟,随即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是神君,公子尘如今性子大变,难得这般主动撩拨于您。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就该趁热打铁,一举……咳咳。”
他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哪怕……用点强,也得让他记住这销魂蚀骨的滋味。
日后……”
“胡闹。” 君笙打断他,正色道,眼神却温柔下来:“我的小尘儿,心性纯良干净。
本君珍之重之,岂能用强?这等事……待大婚之日,水到渠成,方是正理。”
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这惊世骇俗的私房话,一边朝着神君殿的方向走去。
凌玉听到“大婚”二字,眼睛一亮:“神君准备何时成婚?”
此时,神君殿那宏伟的大门已在眼前。
君笙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本就很端正的衣襟,恢复了几分神君的威仪,只是脚步还是有些虚浮。
他推门前,随口吩咐道:“你与凌书,得空去司命星君那儿,挑个最近的、顶好的黄道吉日。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带他去祭拜他的父亲,然后去祭拜一下父神。”
凌玉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神君真为公子尘考虑,属下遵命。”
良久君笙又郑重的说道:“本君用了回溯。
顾慎害小尘儿被八大宗门修士污蔑,还给顾族长和父神都种了魔煞咒。
本君知道他藏哪了,也知道他是谁,本君要将他抓到仙宫治罪。”
凌玉担忧的问道:“神君身体可有不适。”
“无碍,只是本君的天劫神雷不久后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和凌书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他。”君笙扶着门温柔的吩咐着。
“神君不如解了公子尘的封印,好歹让他有自保能力。”凌玉回复。
君笙顿了顿,没有回复直接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