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往事随风(2 / 2)

就在三人激战正酣,打得红尘台云雾翻腾、彩霞破碎之际,一道威严的金光破开云层,降临此地。

正是收到帝渊紧急传讯赶来的今朝。

“住手。” 今朝声如洪钟,带着君主威仪,试图阻止战局。

激战中的君笙猛地一拳震开帝渊,身形如鬼魅般后撤数丈,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刚刚落地的今朝。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今朝腰间悬挂的一柄长剑,那正是他曾经的随手赠送给今朝的神器苍渊剑!

“哼,哥哥来了~” 君笙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他站定身形,虽气息因震魂钉和激战而略显紊乱,衣袍破损染血,但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度却更胜往昔。

他伸出手,遥遥指向今朝腰间的神器,声音低沉而充满绝对的占有欲:“吾的神器,哥哥用得…可还顺手?”

今朝脸色微变,强自镇定,手按上剑柄,沉声道:“君笙!你已非天道之神,更无神权加身,神力大损。

此等神器,你已不配执掌。”

“不配?” 君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寒芒暴涨:“吾的东西,何时轮到你来说配与不配?”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执拗:“神器认主,烙印神魂。

岂是说易主就能易主?拿来。”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命令的口吻。

随着他这一声厉喝,异变陡生。

今朝腰间那柄苍渊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剑鸣,仿佛久别的游子见到了至亲。

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竟完全不顾今朝的压制,“铮”的一声自行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流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带着无比的欢欣雀跃,稳稳地落入了君笙伸出的手掌之中。

神器入手,光华内敛,温顺地贴合着君笙的手掌,仿佛从未离开过。

帝渊、曦月、今朝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今朝,眼睁睁看着神器在自己面前“叛逃”,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 今朝又惊又怒。

今朝掌心悬浮着浮尘珠与避尘珠,用两大神器开启三千幻境,只见无数剑气凝起的长剑直直朝君笙而去。

“哥哥的空间术法倒是用的炉火纯青,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起身说道:“小时候让我教你空间术法就是为了今天是吧!”

就在千钧一刻之时,浮尘珠与避尘珠感应到君笙的气息,打出来攻击君笙的剑气纷纷倒戈相向,直喷帝渊与今朝而去。

君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吾竟然忘了,还有浮尘珠与避尘珠,拿吾的神器打吾,谁给你的胆量,还有一样神器呢?

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君笙却不再看他,只是低头,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占有姿态,指尖缓缓拂过冰凉的剑身,仿佛在安抚久别的爱人。

今朝与帝渊跪伏在地说着:“你的空间戒在月神手里,你是不是也要杀了他?”

随即,他抬眸,眼神锐利如刀,看向今朝,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沉稳与冷酷:“月神,他是谁?”

随后今朝又开口冷冷的质问:“天裂又开了,混沌魔煞快包裹这里了,你可有出力阻止?要是再与本君纠缠,这里的三界众生都要灭绝。”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众生灭绝这事轮到你来置喙。

不过…你有此心,倒也不算全无是处。”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神器,乃吾之所有,自当用于庇护吾欲庇护之生灵。

吾要拿它,坐镇人界,护佑凡尘。”

他握紧手中长剑,剑锋直指苍穹,周身散发出一种孤绝而执拗的强大气场:“至于那天裂…哼,自有吾去封印。

何需尔等多此一举,操那份闲心。你们就乖乖的做好笼中狗的身份。”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和所有权。

帝渊:“君笙,这骂人的功夫见长。”

“护佑凡尘?坐镇人界?” 今朝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他仰天发出一阵低沉而阴冷的笑声,那笑声在破碎的红尘台云雾间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讥讽与悲凉。

“哈哈哈…好一个护佑凡尘。

君笙,睁开你那被执念蒙蔽的狗眼看看,你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很厉害还会被月神亲自封印。”

今朝猛地抬手,指向九重天外那越来越近、如同巨大伤口般吞噬着星光的黑暗天裂,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整个星域,亿万生灵,都将被混沌魔煞吞噬殆尽。

天地倾覆在即,你竟还有闲心在这里空谈什么护佑凡人?”

他踏前一步,周身君主威仪激荡,语气刻薄如刀:“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神力溃散,神权尽失,神魂被钉。

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执掌天道、俯瞰众生的威严?等你过了自己那关,再来谈救凡人,还是想想怎么封印天裂。”

君笙:“不错,哥哥终于有点君主的样子,也不枉被罚人界历劫多年。”

今朝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一字一顿地砸向君笙:“得意忘形,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不过是一条被镇魂钉锁住、在泥潭里挣扎的丧家之犬。”

“住口。” 君笙的怒吼如同惊雷炸裂!

他握着神器长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然的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口出恶言的兄长焚成灰烬!

他挺直背脊,即便神力紊乱,那份刻入骨髓的骄傲与掌控欲却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锋芒毕露,甚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救不救得了,是吾说了算。

轮不到你在这里妄加评判。”

今朝:“你付出了这么多,可有得到他的心,是他杀了我们的父神,这混沌雾海的魔煞也是他朋友放出来的,你护着的苍生都是因为他的到来才陷入危机。

你应该恨他,杀了他。

真是给空间神族丢脸。”

他剑锋一转,直指今朝,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失望:他恨我才对,有恨才有爱。

呵…今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对着昔日仰望的山巅无能狂吠。

只会龟缩在仙宫之中,对着天裂唉声叹气,束手无策。

这才叫真正的废物。

真正的…无用武之地。”

“无用武之地。” 今朝被这诛心之言彻底点燃了怒火,他怒目圆睁,胸腔剧烈起伏,周身仙力不受控制地暴涌,将周围的云雾都震得粉碎。

他死死盯着君笙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写满冷酷与不屑的脸,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剧痛和失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心脏,让他声音都嘶哑变形:“现在…现在你才觉得本君无用武之地了?

君笙,我的好弟弟。

原来…原来你和他们一样。

都用这种…这种看废物的眼光在看我。”

最后那句话,今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般的痛苦和不敢置信的悲愤。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受伤所取代,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月神陌尘。

那个现在的月神,陌尘。

是不是因为他,让你连一起长大的兄长,都视如敝履,弃如敝履?”

“轰——!”

君笙的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些被刻意遗忘、被强行镇压的过往在识海中点燃起来。

他握着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剑锋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寒芒:“小尘儿,在哪?告诉我他在哪里?”

红尘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破碎的彩霞无声坠落,唯有君笙粗重的喘息和今朝压抑着痛楚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帝渊和曦月早已被这兄弟反目、言语如刀的惨烈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今朝看着君笙眼中那翻江倒海般的痛苦与疯狂,看着他因自己一句话而彻底失态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奇迹般地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悲哀和了然。

他惨笑一声,声音疲惫而苍凉:“呵…果然…果然是因为他…蠢货……”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恨彻底扭曲、连兄弟情谊都可以践踏的弟弟,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疏离。

今朝:“早知道他会害你陷入癫狂,早就该杀了他,而不是任由你犯错。”

君笙依旧站在那里,紧握着嗡鸣的神器,像一尊濒临破碎的雕像。

今朝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心中蔓延。

他救不了星域?救不了自己?或许今朝说的对…他早已深陷泥潭,满身污秽,连抬头仰望星空的资格,都已失去。

就算利用回溯,也改变不了结局。

他只想抓住手中这把剑,抓住那个早已消散的影子…哪怕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君笙:“我对自己也失望,也不知道他恨不恨我。”

这股疯狂执念如同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比那逼近的天裂,更令人心胆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