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意识不清(一)(1 / 2)

“放开我!你真的认错人了!” 月尘徒劳地扭动着头颅,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手臂。

惊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渗入鬓角。

“认错?”君笙发出一声短促而危险的笑,另一只空闲的手猛地探向月尘的腰际,抓住了他素白外袍的衣襟。

“你的身体…就是不死树的气息…怎么可能不是他?!”

他嘶吼着,意识不清怒吼着:“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今夜就让你知道吾的厉害!”

话音未落,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君笙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将月尘的外袍连同里衣的领口一起扯开!

大片白皙的胸膛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惨淡的月光下。

“不~不~不要~!!!” 月尘爆发出绝望的尖叫。

身体虽被定住大半,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在恐惧的极致中爆发出一丝力量。

“乖,小尘儿叫人,从前与吾同榻时不是很主动吗?叫阿笙,快叫~”他磨蹭着月尘的脸颊娇喘吁吁的说着。

他未被完全禁锢的双腿猛地屈起,膝盖狠狠顶向君笙的小腹!

同时,能勉强活动的上半身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翻滚挣扎试图摆脱那沉重的压制。

这一下猝不及防的顶撞让君笙闷哼一声,动作有瞬间的迟滞。

“打死我,也不叫!”

“还敢嘴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

“对,确实有病。”

月尘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弹动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抓挠指甲甚至抠进了泥土里,带出几道血痕。

他顾不上疼痛,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恐惧源头。

然而,力量的差距犹如天堑。

君笙眼中的魔气瞬间被暴怒取代。

“还想逃?你在责怪我是吗?” 他低吼,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更加凶狠地压下身体,用全身的重量彻底锁死月尘。

一条腿强横地挤入月尘双腿之间,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那吾向你道歉好吗?你别走好不好?”轻咬着他的耳垂、脖子。

“你,君笙你眼瞎了吗?别~别~”心里默念一百遍:“小陌对不起,实在打不过他”他用尽全力制止他的行为,将头偏向一侧。

那只撕开衣袍的手转而死死扣住月尘的两只手腕,将它们粗暴地按压在头顶的地面上,月尘彻底失去了挣扎的空间。

冰冷的泥土紧贴着后背,被撕裂的衣料敞开着,夜风如同冰冷的刀刃刮过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绝望的寒意。

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碎的呜咽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小陌,救我,我要不干净了,呃……”

泪水模糊了视线,月光下君笙逼近的脸庞如同索命的修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沉重的呼吸,以及那只扣住他手腕的手上传来的、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量。

无边的恐惧像粘稠的黑暗,将他彻底吞没,他只能徒劳地偏过头,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即将到来的可怕命运,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冰。

君笙俯视着身下剧烈颤抖、泪流满面的人,看着他因恐惧而惨白的脸和破碎的衣襟下剧烈起伏的胸膛。

那熟悉的树木清香混合着眼泪的咸涩气息更加刺激了他混乱的意识:“小尘儿,我不该凶你,不该束缚你的自由,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小陌的事,宁死不从:“君笙,我就是恨你,不喜欢你了。

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还将我送上神位,给我神位,又欺辱我百年,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众仙家,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转而又开始担忧君笙,他这样犯病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这话说的应该没毛病,希望能稳住他的情绪。

他再次呢喃,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疯狂,低头目标明确地朝着月尘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狠狠压了下去。

月尘瞳孔瞪着不敢置信的说:“不要,不要,滚,真的认错人了。”

月尘在最后的绝望中,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被恐惧扼住的呜咽。

他突然拿出一个法宝,解了双手的束缚哐当一声砸在了君笙的脑袋上,鲜血淋淋。

见眼前的人用神志不清的声音说着:“小尘儿,小尘儿~”

见他缓缓倒在地上,月尘赶紧推开他,衣衫不整的站起来准备逃离这里,只见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他应声倒地。

再次醒来时还在破落道观中,君笙的手臂缠在月尘腰间。

拂晓时分,天光吝啬地渗进破败道观的窗棂,刺鼻的灰尘味混杂着枯朽木头的陈腐气息。

月尘意识刚回笼,就感觉腰间沉甸甸地箍着一条手臂。

偏头一看,君笙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侧。

心脏猛地一撞,他几乎是弹射着从那张铺着干草的破榻上惊坐而起!

“放手!”月尘低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一脚蹬地想跳下这简陋的床铺,脚踝却被一只微凉的手精准地攥住。

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猛地向后一扯!

“啊——!”重心瞬间崩塌,月尘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倒,结结实实摔在冰冷坚硬、铺满厚厚浮尘的地面上。

尘土呛进鼻腔,惹得他一阵猛咳,脸颊贴着地面,能清晰感觉到砂砾粗糙的摩擦感:“呸呸呸……”

他强撑着抬起头,吐出嘴里的灰,努力绷紧脸皮维持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君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放手!”

头顶传来一声慵懒的低笑,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君笙慢悠悠地侧过身,一只手支着头,墨色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干草上,另一只手仍牢牢圈着他的脚踝,指腹甚至恶劣地在他踝骨内侧那块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啧,碰下小腿就要凶我了?”他眼眸半眯,流转着戏谑的光:“昨夜是谁拳打脚踢,堂堂月神睡相差成这样?可怜我一宿没合眼,净给你当人形沙包了。”

那手指的触感和这颠倒黑白的控诉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月尘猛地挣开他的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用力拍打着衣袍上沾染的尘土,仿佛要把这尴尬和怒气一起拍掉。

“谁稀罕你陪睡了?”月尘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指尖都在抖:“你怎么就那么……那么不要脸!”

君笙脸上的慵懒笑意倏然一收,紧接着竟浮起一种近乎委屈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月尘,声音也软糯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黏糊:“怎么,小尘儿是有新欢了就不要我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像只被遗弃的大狗,语气带着试探:“是不是那只狐狸?嗯?你要是喜欢那样的……”

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压得更低,透着一股子刻意的讨好:“我也可以学的,都依着你,好不好?”

那姿态放得极低,眼神也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水汽,仿佛意识还沉在混沌的余韵里,只凭着本能抓住眼前这根稻草。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和荒谬的指责让月尘胸口一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新欢?狐狸?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污糟东西!等等,他说的狐狸应该是我吧!话说当着正主的面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月尘气得眼前发黑,喉头滚动,几乎要爆出粗口,最终还是死死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句硬邦邦的驱逐:“我走了!别跟过来!听见没有!”

月尘转身,几乎是带着逃走似的狼狈,大步流星地朝那摇摇欲坠的道观门口冲去。

冷硬的晨风灌进来,吹得他衣袂翻飞。

刚踏出两步,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背后弥漫开来,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脊柱。

道观里本就昏暗的光线仿佛被骤然抽走,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身后,属于君笙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那刻意放软的黏糊调子,而是变成了一种沉缓、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阴森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缓慢地凿进空气里:

“小、尘、儿……”

那声音贴着月尘的后颈响起,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他猛地顿住脚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准备…去哪里?”那阴湿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绕。

下一瞬,一道黑影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是君笙。

又全然不是方才那个慵懒或委屈的君笙。

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出鞘的利刃,周身弥漫着令人胆寒的阴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