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泰才入吏部没几日,下朝时,便被皇上身边的魏公公叫住。
“御花园芳菲正好,皇上特令乔大人,明日作陪赏花。”
接过魏恩递来的入宫令牌,乔安泰面色无惊也无喜。
略顿了顿,便领旨谢恩,“微臣之幸,谢皇上隆恩。”
魏恩离开后,等着乔安泰一道出宫的同僚,纷纷迎了上来。
比之从前,吹捧之意更甚。
话里话外,都绕不开,那位身居后宫,乔安泰至今未见过的“妹妹”。
“乔大人当真一家皆国之栋梁,都说上阵父子兵,可乔家却还多一个妙贵人。”
“以皇上如今对妙贵人的宠爱,乔大人这官途,顺遂可望啊!”
类似之言,自乔安泰高中状元,踏入官场后,已经听到不知多少遍。
无论对方是阿谀奉承也好,含沙射影也罢。
乔安泰从始至终,只有同样的回应,“在其位谋其政,乔某自当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敢攀望其他。”
背地里,也有不少人讥讽乔安泰这状元之位来路不正。
明明沾了自己亲妹妹的光,却还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当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下职回到家,乔安泰站在门口,看着乔家光鲜亮丽,远超在东州时的门楣良久。
和他一届春围,比之往届,多了不少寒门学子中试。
直到和他一样,留京任职的外州同僚酒后长叹,他才知道何谓京城居大不易。
但乔家搬迁入京,一番顺遂,因为他有一个,好妹妹。
“你这孩子,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乔家夫人恰好回府,见儿子下了马车盯着自家大门发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好,娘今日给你置办了不少行头,先去试试。”
乔安泰向来孝顺,跟着母亲去了主院,任由母亲拿着一件件衣裳在他身上比划,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抬着胳膊,一动不动,忽然开口,“皇上召我明日入宫参加赏花宴,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上的心思,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未卜先知。”乔家夫人想都没想,直接矢口否认。
抬头见儿子盯着自己,她才不自然地唉呀了一声。
好似才想起来一般,拍了拍手掌,“莫不是,妙贵人说的事,有苗头了?”
又是妙贵人,乔安泰心里闪过一念。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也一样,乔安泰一看便知,母亲有事瞒着他。
思来想去,赏花宴这等风雅之事,不仅和妙贵人有关,还与他有着莫大干系。
他很快理清头绪,“是儿子的婚事?”
乔家夫人深知自己儿子的性子,怕他犯轴,屏退了下人,拉着他坐下,细细道来。
“是,妙贵人她有意为你,向欧阳家的小姐说亲。”
“母亲也曾问过你,你说婚事是父母之命,所以母亲才想着,多相看相看也无妨。”
“欧阳家便是在京城也是高门大户,八字没一撇的,便未曾先同你提起。”
解释完来由,乔家夫人见乔安泰一言不发,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