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若有心,传开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
乔嫣然短短数日,便从冷宫重回枕霞堂。
箫景鸿对她不仅没有任何责备,反而宠爱更胜从前,隔三岔五便会去一次枕霞堂。
门槛上还没落下一层灰,又被来来往往登门的客人衣摆,扫得锃光瓦亮。
最先来的,依旧是每回巴结讨好都最积极的曹庆言。
只是这回来,他不再是内务府副总管,而是以总管的身份前来
“奴才见过乔主子!”曹庆言一见乔嫣然,脸笑得比秋菊还灿烂。
“奴才来,一是给您送人,二是给您挑了些新鲜玩意儿解闷。”
他口中要送的人,自然是从延禧宫真正调回了枕霞堂的小宁子。
这回,曹庆言凭的不是皇上口谕,而是再有力不过的旨意。
姜美人脸色难看,可却再不敢像上回那样,闹到慧妃面前。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宁子入内直接跪在了乔嫣然面前,才要磕头,就被乔嫣然按住了肩膀。
乔嫣然看着他额头已经结疤的伤口,眉头紧皱,“这伤怎么弄的?”
伤口看着干干净净,证明不是近日留下的。
但在承乾宫时,乔嫣然还没在小宁子脸上看见任何疤痕。
那便是,姜美人在承乾宫大闹之后留下的。
小宁子自然不愿让主子为自己操心,可也不愿向主子说谎。
嗫嚅半晌,只道:“不小心,磕着了。”
心里还想,也不算说谎,只是磕着地,恰好是姜美人扔出的东西罢了。
自家人的事,自然得关起门来再细说。
乔嫣然没再追问,只让小宁子先去安置自己的住处。
再看曹庆言此次送来的东西,螃蟹秋菊,一片秋意,但眼下离入秋还早得很。
越是不应时节的东西,越稀罕。
如曹庆言所说,他送这些给乔嫣然,是为了讨她欢心让她解闷。
毕竟真正金贵的宝贝,自有皇上赏赐,还轮不到他来献殷勤。
“曹公公费心了,还没向你道喜,如今内务府可是公公一人说了算的了。”
原本的内务府总管张大海,不仅丢了官职,还丢了性命。
和小禄子一同,被扔到了乱葬岗。
曹公公闻言,笑得更欢快了,“奴才能有今日,都仰赖皇上和乔主子的厚爱。”
离开前,又拍着胸脯留下一句承诺。
“往后乔主子但凡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尽管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送走了曹庆言,前去御书房送膳的巧慧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消息。
前朝,靖远侯之事有了定论,结果出乎人的意料。
原本的靖远侯是太后的亲弟弟,出身王家嫡支。
箫景鸿为王家保留了靖远侯之位,却把自己的亲舅舅关进了大牢。
死罪可免,但少不了被扒一层皮。
而靖远侯之位,则落在了王家旁支一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头上。
乔嫣然将纸条点燃,扔进盆里。
总觉得王家旁支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没想起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