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辰安静地听着,等许大茂发泄完,才开口:“大茂哥,你这不叫错,叫方法不对。”
许大茂一愣:“方法不对?”
“对。”吕辰点点头,语气平和却带着引导性,“你想办好事,主持公道,这心是好的。但你是不是觉得,凭你自己去说,力量不够,反而容易碰一鼻子灰?”
“太是了!”许大茂一拍大腿,“刘海中那老官迷,就认权认势,根本听不进我说话!”
吕辰微微一笑:“那我今天教你一招,叫‘乾坤大挪移’。”
“乾坤大挪移?”许大茂竖起了耳朵。
“简单说就是,”吕辰解释道,“这世上有些事,你自己办起来难如登天,但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就是举手之劳,甚至是他们的分内之事。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你怎么办?你就想办法,把这件难事,‘挪移’给那些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去办的人。事情办成了,目的达到了,你自己还省心省力,不沾因果。”
许大茂眼睛开始发亮:“兄弟,你这说法……有点意思!具体怎么说?”
吕辰就拿眼前的事举例:“就拿二大爷打孩子这事来说。你虽然是三大爷,但一个人去劝,人微言轻,他当然不听。但这件事,是不是该管?该管!新社会提倡男女平等,也保护妇女儿童权益,反对家庭暴力,对吧?”
“对!太对了!”许大茂猛点头。
“那谁有能力、又有责任管这件事呢?”吕辰引导他,“你想,轧钢厂有没有妇女委员会?街道有没有妇联?这些组织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宣传政策、保护妇女儿童、调解家庭纠纷的吗?她们出面,名正言顺!她们去教育刘海中,那是执行政策、履行职责!刘海中敢跟厂里妇委会炸刺?敢不把街道妇联放在眼里?”
许大茂猛地吸了一口气,瞳孔都放大了,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吕辰继续加码:“你只需要,‘无意间’、‘客观地’把刘海中家经常传出孩子凄厉哭喊、疑似遭受严重体罚的情况,反映给妇委会或者妇联的同志。注意,你不是去告状,你是出于对工友孩子的关心,对社会主义新风气遭到破坏的忧虑,去向组织反映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剩下的,组织自然会去调查、去教育、去处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以刘海中那官迷性子,被厂里或街道的组织找上门谈话,当成反面典型来教育,你猜他怕不怕?他还会觉得‘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吗?他只怕恨不得立刻写下保证书!到时候,别说他想当官了,就是他现在的二大爷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两说。你这口恶气,是不是就顺了?公道是不是就主持了?而且,还没人能说你一句不是,还得夸你觉悟高、关心工友。”
许大茂“噌”地一下站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兴奋和恍然大悟的光芒!
“高!实在是高!乾坤大挪移!兄弟,你真是我亲兄弟!这招太绝了!”他激动地来回踱步,“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让妇联去治他!让他刘海中在组织面前耍威风去!哈哈哈哈!”
他越想越妙,仿佛已经看到刘海中在妇委会同志面前点头哈腰、冷汗直流的模样。
“兄弟!啥也不说了!我这就回去!我知道轧钢厂妇委会李主任家住哪儿!我这就去‘反映情况’!”许大茂抓起帽子就往门外冲,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大茂哥,沉住气,组织讲流程,不差这一晚上。”吕辰笑着提醒一句。
“知道知道!兄弟你放心,这回我绝对办得漂漂亮亮!绝对用好这‘乾坤大挪移’!”许大茂声音里都带着笑,风风火火地蹬上自行车,瞬间消失在胡同口。
吕辰站在门口,望着许大茂远去的方向,轻轻呼出一口气。
何雨柱凑过来,咂咂嘴:“小辰,你说大茂这小子,能行吗?别到时候又让易中海和刘海中给玩趴下了。”
吕辰笑了笑,“能不能行,就看他自己了。不过,有我们在一旁看着,适时‘帮衬’一下,这四合院里的水,是注定要越来越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