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破空刃。
九龙山是归宗三仙岛之一,为战灵师正脉,弟子本就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有我和高瞻两人。
说是全巢出动,毫不夸张,这一身行囊,承载的不仅是个人的安危,更是九龙山的荣耀与责任。
白虎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心思,抬起头,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啸,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带着不屈的战意。
城墙上的皇朝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尽管这支队伍看似弱小,却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风雪渐大,各部人马陆续到齐,领军的将军站在城门楼上,高声宣布出征的命令。
刹那间,号角齐鸣,鼓声震天,槲寄生举起短笛,吹奏出激昂的曲调;阿涤握紧铜锤,眼神中燃起熊熊斗志;美人儿师姐将落花针藏于袖中,身姿依旧优雅;破军长剑归鞘,翻身上马,玄甲在雪光下熠熠生辉;风飏足尖一点,身形已跃至半空,俯瞰着即将踏上的征途。
我与高瞻对视一眼,同时翻身上马,白虎紧随其后,迈开矫健的步伐。
风雪迎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却浇不灭心中的热血。归宗的旗帜在队伍末尾高高飘扬,虽只有一面,却在漫天风雪中格外醒目。
这一战,关乎家国,关乎苍生,纵使只有二人一虎,我们亦无所畏惧。
前路漫漫,刀光剑影,但只要心中有信念,便足以披荆斩棘,守护这万里河山。
马蹄声哒哒,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伴随着风雪,朝着北疆的方向,毅然前行。
……
魔宫百尺楼,通体由墨色玄铁铸就,矗立在魔域腹地的黑岩山脉之巅,楼高百尺,每层都镶嵌着泛着幽紫光泽的魔晶,在暗沉的天幕下折射出冰冷而诡异的光。
楼内空旷宏大,穹顶之上雕刻着繁复扭曲的魔纹,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纹路上游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与硫磺混合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哥舒危楼端坐于百尺楼最顶层的玄玉皇座之上,皇座由一整块万年玄玉雕琢而成,上面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黑龙浮雕,龙首低垂,仿佛在匍匐侍奉。
他身着一袭玄色金边兽纹长袍,墨发如瀑般垂落肩头,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凤眸狭长深邃,瞳仁是纯粹的墨色,不见丝毫波澜,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皇座扶手处的龙鳞纹路,周身散发的魔气虽收敛至极致,却依旧让殿内侍奉的魔兵魔将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禀圣君!”
一名身披黑甲、面容狰狞的魔兵快步闯入大殿,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与惶恐,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冰霜与尘土,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
“由殷墟归宗牵头,联合了中原七十二门派的大部队,此刻正浩浩荡荡朝着魔域方向而来,距离黑岩山脉已不足三百里!”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唯有魔晶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两侧站立的魔将们脸色齐齐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中原七十二门派联合作战,这等声势百年难遇,即便是魔域向来凶横,也不由得心生忌惮。
然而,端坐皇座之上的哥舒危楼却依旧气定神闲,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弧度。
他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下方跪地的魔兵,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君本还想着,待肃清魔域内乱,再亲自领兵去中原会会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没想到,他们倒是迫不及待,自动送上门来了。”
他微微倾身,周身的魔气骤然翻涌了一瞬,玄玉皇座上的黑龙浮雕仿佛活了过来,龙瞳中闪过一丝凶光。
“告诉他们,”哥舒危楼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魔域之地,可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我魔域百万魔众,个个浴血而生,难道还会怕了这些中原修士的乌合之众?”
“圣君威武!”
殿内魔将们齐声大喝,原本的惶恐瞬间被狂热的战意取代,纷纷抽出腰间的魔刃,刀刃在魔晶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哥舒危楼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站起身,玄色长袍下摆扫过玉阶,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连绵起伏、被黑气笼罩的魔域山河。
“传我钧令,”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令左右护法即刻领兵三万,前往黑风岭布防,构筑魔焰大阵;命血影卫统领带精锐五千,沿途袭扰敌军,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其余各部,严阵以待,听候调遣!”
“属下遵令!”
岚皋与浞步领命而出。
众魔将轰然应诺,转身快步离去,甲胄碰撞之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跪地的魔兵也连忙起身退下,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哥舒危楼独自伫立在窗前。
他望着远方天际线处隐约可见的烟尘,凤眸中寒光闪烁,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的魔焰,在掌心静静燃烧。
中原各派?
殷墟归宗?
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哥舒危楼心中冷笑,他隐忍多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正愁没有借口彻底清扫中原势力,这些人便主动撞了上来,正好一举将其覆灭,永绝后患。
百尺楼外,狂风呼啸,卷起漫天黑沙,魔宫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漆黑的旗面上,一个狰狞的魔字在暗沉的天色中愈发醒目。
魔域与中原的大战,一触即发,空气中的杀意已然凝聚到了顶点,仿佛下一刻便会引爆这沉寂已久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