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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鹰嘴潭遍,红衣嫁娘(1 / 2)

云雾漫过雷公山的山脊时,总能听见老松在风里哼着旧调。上午曾听龙真长老说,这山的名字,是百年前那几道雷劈出来的。

那时山坳里还住着三户守林人,最老的那棵香樟已有三百岁,树干粗得要四个汉子手拉手才能围拢,枝桠撑开像把绿伞,夏日常有山雀在树洞里做窝。

可那年梅雨刚过,天边突然滚来墨色乌云,第一声雷炸响时,守林人的孩子正趴在香樟下捡松果,只看见一道银蛇从云端窜下,直直缠上树干--等烟散去,原本笔直的树干已拦腰断成两截,断面焦黑得发亮,连树洞里的雀蛋都成了灰。

后来又有雷来。

西坡的枫树林遭了殃,七棵百年枫树并排倒在山涧边,树皮被烧得卷成焦片,雨水冲过,连溪水里都飘着焦木的味道。

一连几道天雷劈下来,山民们怕了,说这是雷公在山里留记号,便把山名改成了雷公山。

龙真长老总在苗族中的节日期间去看那些焦树桩,如今桩子上已冒出新枝,只是断口处的黑痕,还像一道永远褪不去的印,提醒着山民们,这片茂密的绿,曾与天公有过怎样激烈的相遇。

“看,我院中那棵香樟树就是当年被雷击留下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仍然长不出新芽......”

龙真长老指指院子角落里那棵黑漆漆的树干,说道。

当时高瞻听到这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处必有妖邪,天雷不过是对方应劫的反映。

龙真长老的话音刚落,坐在木屋角落的高瞻就指尖一顿,握着的茶杯在桌面磕出轻响。他抬眼望向窗外雨雾中的香樟残桩,眉峰拧成一道深痕,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长老,这恐怕不是普通的天雷。”

龙真长老一愣,龙阿蛮更是急着追问:“高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天公发怒吗?”

“寻常天雷劈山,要么是孤注一道,要么是散雨时的伴生惊雷,哪会专挑百年古树劈?还年年春夏都来。”

高瞻站起身,走到门边指着远处的山脊:“我早年在山中学道时,曾见过妖物修炼应劫的景象--那雷是洗髓劫,专劈修为到了瓶颈的精怪,要毁它修行、打回原形。能引动这种雷的,至少有五百年修为,绝非普通小妖。”

这话让小院里瞬间静了下来,龙阿蛮攥紧了衣角,龙真长老也沉下脸:“可这山里从未出过伤人的精怪,连走夜路的山民都没遇过怪事……”

“没伤人不代表没有。”

高瞻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指尖燃起一点幽蓝的火。

“此符纸名为招引,它闪现蓝光就意味着附近有妖邪。它藏得极深,或许就附在那些焦黑的古树里,也或者就在你们口中的鹰嘴潭里,借山林灵气遮掩气息。天雷劈它,它却借着树身挡劫,所以树断了,它倒躲在暗处养伤。阿月姑娘半月前失踪一事,说不定就是它布下的障眼法--迷惑生人接近,吸取纯阴精气,等它熬过最后几道劫,这雷公山,恐怕就不是山民的安身地了。”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细雨,屋檐下铜铃的轻响此刻听来竟多了几分诡异,龙阿蛮望着窗外发黑的树影,忽然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原来雷公山的雷,从来不是守护,而是一场藏在云雾里的凶险对峙。

高瞻将符纸按在香樟残桩的焦痕上,指尖灵力流转,符纸却只泛出微弱的白光,并未触发预警。

他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紧:“这妖物藏得极深,连招引符都探不出气息,看来是借了山体灵气做掩护。”

龙真长老忧心忡忡:“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它继续躲在山里修炼。”

“它既借古树挡劫,必然需要极阴的水源滋养伤势。”

高瞻目光扫过木屋墙上的山图,指尖落在标注“鹰嘴潭”的位置:“这潭水深不见底,潭边又有棵千年老槐,正是阴灵气汇聚之地。今晚子时,我去潭边一探,你们在此等候,若见鹰嘴潭方向有红光冲天,便立刻点燃这张引雷符助我。”

高瞻郑重的将一张紫色符纸交给龙真长老,我师徒二人方出发上山的。

此时已夜幕降临,山林渐渐恢复了宁静,四周寂静的可怖。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雷公山裹得严严实实。

鸟雀早已归巢,连虫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风都似被冻住,树叶纹丝不动,只有高瞻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响,带着几分凝重。

我攥紧了腰间的符袋,指尖微微发凉,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我们。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细碎却格外清晰,像是枯枝被人踩断。

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却只看见黑漆漆的树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师父,有人呢!”

我慌忙扯了扯高瞻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紧张。

高瞻立刻停住脚步,祭出一张符纸挡在我身前,目光如炬地扫过四周,灵力顺着符纸散开,却没探到任何妖气,只有一丝微弱的生人气息,藏在右侧的灌木丛后。

“出来吧。”

高瞻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灌木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根断枝,正是寨子中的少年龙阿蛮。

他换着一身藏青色的粗布短褂,裤脚沾满了泥土,看见我们盯着他,耳朵瞬间红了,低着头小声说:“我……我想跟着你们看看,我也想保护雷公山……”

我愣了愣,刚要开口责备他胡闹,却见高瞻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只是眉头依旧皱着:“山里危险,你一个孩子跟来只会添乱,现在立刻下山。”

龙阿蛮却咬着唇,往后退了一步,攥着断枝的手更紧了:“我不怕!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比你们熟路,我能帮上忙!”

林间依旧静得可怕,只有少年倔强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而远处的鹰嘴潭方向,似乎有淡绿色的雾气,正顺着突然飘起的一阵风风,悄悄向我们这边飘来。

高瞻望着龙阿蛮倔强的眼神,又瞥了眼愈发浓重的夜色,终是叹了口气:“跟着可以,但必须听我指令,不许擅自行动。”

龙阿蛮立刻挺直腰板,用力点头,手里的断枝都攥得更紧了些。

高瞻点头,示意我与龙阿蛮降低身形,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摸向鹰嘴潭。

月亮已经悄然升起,月光透过高大树叶的缝隙,在潭面上洒下细碎的银辉,潭水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连虫鸣声都格外稀疏。

我们三人刚踏上通往鹰嘴潭的小路,脚下的泥土突然变得松软。我正想提醒龙阿蛮小心,他却已踩空半步,整个人瞬间向下陷去--竟是有人设下的泥沼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