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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落花洞女,选作新娘(2 / 2)

可越盯着这死寂的平静,越觉出不对劲--那绿不是透亮的,底下像蒙着层厚重的阴影,连阳光落进去都要被吞得干净。

总疑心有双眼睛藏在水色深处,正隔着冰冷的潭水静静凝视,明明水面纹丝不动,后背却总泛起一阵被窥探的凉意,让人不敢再久站,仿佛再看一眼,就会被那片幽绿拽进未知的暗处。

他刚走到潭边,就停下脚步,盯着阿月的背影看了半晌,又弯腰掬了捧潭水,指尖在水里搅了搅,突然眉头一皱:“是洞神爷爷。”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年纪大的人都知道,这深潭边原来有棵老槐树,二十多年前一场暴雨,树被雷劈倒,树干就沉在了潭里。

当时寨中老人说,树活了上百年,已经有了灵性,槐树属阴,树干入水,阴气外泄进潭水里,打扰了洞神爷爷清静,让大家别来潭边打闹。可这些年太平,渐渐没人把这话放在心上。

龙真长老从怀里摸出个陶碗,倒了些米酒,又撒了把小米,对着潭面念起了古老的咒语。

米酒洒在水面,竟没散开,反而聚成了个小小的圆圈,圈里映着的阿月影子,突然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阿月的身子跟着抖了抖,银梳“啪”地掉在地上,她终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咋在这儿?”

没人敢先说话,还是龙真长老走过去,把阿月扶起来。

阿月的脚刚离开潭边,就软得站不住,阿妹赶紧扶住她。

“我刚才……好像看见个阿婆。”

阿月靠在阿妹身上,慢慢回忆:“我跟你们走散后,听见潭边有人叫我,过来一看,是个穿蓝布衫的阿婆,坐在潭边梳头。她说她的梳子掉水里了,让我帮她捞。我弯腰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说让我陪她梳会儿头,说她好多年没跟人说话了……”

龙真长老听完,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银梳,递给阿月:“那是往年的落花洞女,已经逝去几十年了,她是想找人说说话。”

他指着潭面,夕阳下,潭底的古树影子隐约能看见,树干上还缠着几根褪色的蓝布条,那是早年寨里人求平安系的。

“她守了这山几十年,看着你们的阿爸阿妈长大,如今孤单了,才会缠上阿月。”

说着,龙真长老从竹杖上解下个红绳系的木牌,上面刻着“安”字,挂在阿月脖子上:“这是用老桃树的枯枝做的,辟邪,能镇住它的念想。以后别独自来这儿了,她是太寂寞,要找人陪的。”

阿月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暖暖的,刚才浑身的凉意好像都散了。

她看着潭面,夕阳渐渐沉下去,潭水又恢复了墨玉般的颜色,只是那水面上,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她轻轻摆了摆手。

多年前,寨里人在潭边种了些桃树,还立了块石碑,刻着“槐安潭”三个字,就是希望能以毒攻毒,用桃木克制住槐树魂儿。

此后半个月,阿月再也没独自去过后山,一直待在寨子中照顾老阿嬷,每天也有说有笑,跟往常一样。

直到今天,一个时辰前阿月突然整个人都变得呆滞起来,眼珠子动也不动,也不眨眼睛,面色呆板,阿嬷叫她也不应。

阿嬷的手在阿月眼前挥了三下,那双眼眸依旧像蒙了层雾的潭水,连焦点都聚不起来。灶上的铁锅还冒着热气,刚煮好的草药香漫了半间屋,可阿月就坐在灶边的小板凳上,脊背挺得僵直,嘴里反复念叨着“做新娘子”,声音轻飘飘的,像被风吹来的碎絮。

阿嬷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半月前阿月去后山玩耍时,曾提过在幽绿潭边见过个穿青布衫的影子。

当时她只当孩子眼花,且又平安回来了,便没放在心上,此刻再看阿月这模样,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她伸手去握阿月的手,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明明暮春三月天气温暖,阿月的手却冷得像浸过潭水。

“阿月,阿月你看看阿嬷!”

阿嬷的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摇她,可刚碰到阿月的肩膀,就见阿月突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陌生得很,眼睛依旧没眨,嘴里的话却变了:“他在潭边等我呢,红盖头都备好了……”

阿嬷听到这句话,心神俱震,赶忙倒腾着双脚跑到院子外,招呼人去请龙真长老。

听完龙真长老这番讲述,梁渠大夫也接上了话:“刚老朽去到阿月姑娘的院子,她还是一副痴呆呆的样子,手里拿着把银梳子不停的梳头,又要洗澡,又要换新衣裳,直说着要做新娘子。老朽给她强灌了一碗安神汤,这才让她睡去。现在留了几个强壮的后生留守看管着……”

“唉!造孽啊!几十年没被选中过的落花洞女又出现了!”

龙真长老也是连连叹息。

“这孩子是没救的,被洞神爷爷选中的新娘子,不出三日必得去陪他,没有例外的…”

阿嬷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手里的药碗“哐当”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湿了阿月的布鞋,她却浑然不觉,依旧痴痴地望着门外,像是能穿透土墙看到后山的潭水。

“造孽啊!”

过来给梁渠大夫道谢的阿嬷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想起三十年前,邻村的阿秀也是这样,突然整日念叨着“洞神爷爷来接亲”,家里人把她锁在房里守了两天,可第三天清晨,房门还是开着,阿秀的鞋落在潭边,人却没了踪影。

“老大夫!老神医!求您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她父母去的早,只有我祖孙俩相依为命啦!”

阿嬷拽着梁渠老大夫的袖口,膝盖在青石板上磨出了血痕也顾不上,浑浊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淌,死死盯着梁渠。

我看到梁渠大夫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添了几分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风寒邪祟。”

梁渠大夫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老人家僵直的脊背和空洞的眼神,声音压得极低:“她脉相虚浮,精气像被什么东西勾着,是后山潭里那位‘洞神’的手笔,我这药石……怕是难治。”

阿嬷闻言,当即瘫坐在地,拍着地面嚎啕起来:“老神医您行行好!哪怕是要我这条老命换她,我也愿意啊!”

梁渠大夫沉默半晌,他扭头看向一旁不言不语静静听故事的高瞻:“老朽那副汤药能暂时稳住她的精气,可撑不过今晚。若想真救她,得去潭边找那什么洞神,只是那地方……邪性。”

“非战灵师出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