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抽中了!
刀客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他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了看竹片,终于被这意外之喜砸中了:“我抽中了!我抽中了!”
刀客四兄弟紧紧抱在一起,热泪盈眶,我也高兴地拍手为他们叫好。
高瞻嘴角噙着一丝笑,他挑衅的看向梁渠大夫。
而梁渠大夫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咸卦,用手指仔细点了一下,而后一脸悲痛,仰天长叹一声:“看来,天意如此啊!”
我斜眼看了一眼梁渠大夫,合着你刚才的淡定神色,是装出来骗我们的啊!
刀客四兄弟已经开心的抱作一团,跳着脚的庆祝起来了,等心情平复一下后才想起来跟雪医确认:“梁老高医,请问您可以今晚就随我们回去吗?”
梁渠大夫正低头仔细研究他的卦书,一双眼睛都低到了桌子上,一边研究还一边嘀咕:“怎么会这么巧呢?三十年间,咸卦只现世了两回,回回都是姓高这小子在的时候……有这么巧吗?”
梁渠抬头瞅一眼高瞻,又立马低下头:“这小子绝非老夫的有缘人!不成,不成的!”
高瞻被梁渠大夫看得一脸莫名:“您老在嘀咕啥?”
梁渠没有回高瞻的话,而是唰一下将六十四张竹卦打散、洗牌,再一挥手,重又摊成一个扇形:“刚才不算。再抽一次!”
刀客四兄弟傻眼了,不跳舞了,抱作一团的手放下了,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高瞻也有一些吃惊:“梁老,您要食言而肥?”
“老夫食言怎么地?这是老夫的地盘,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梁渠大夫大言不惭的说道。
高瞻都气笑了:“梁老,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梁渠大夫呵呵一笑,脸不红心不跳:“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要也罢。”
一时间,高瞻竟无言以对。
刀客四兄弟面面相觑,对这个结果都十分难以接受。
众人就听梁渠大夫又说道:“刚才是受我惊吓之下,这大块头才错选的。你本来要选的不是这张吧?”
刀客一脸懵的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又慌忙摇摇头:“梁老高医,晚辈手指落下的咸卦,就是选中的那张…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梁渠大夫眼睛一瞪,胡子一翘:“胡说,过程与结果同样重要!”
看着刀客四兄弟面露绝望的神色,梁渠大夫难得好心肠的蛊惑道:“这次不作数。你再抽一次,若是抽不中,老夫不要你的性命,怎么样?”
刀客四兄弟互相看看,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决定权全在梁渠手上,倘若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出山,那万一他不肯尽心医治,从而延误病情呢?
南诏国的那位可容不得任何闪失啊!
最终刀客答应了梁渠大夫再抽一轮的要求,他重新坐上客座,再次颤颤巍巍伸手。
“这次,你可不要手抖哦!”
梁渠大夫“好心”提醒。
刀客脸上、脖子上都冒出了汗珠儿,他紧张的吞了吞唾液,一只手从左描到右,又从右描到左。在他看来,每一张卦书都长得一个样儿,他已然分辨不出哪一张才是刚才选中的咸卦了。
刀客的心和手就这么悬着,梁渠大夫忍不住催了三四回:“快点的吧你!”
最终,刀客心一横,手指落在一张卦书上。
梁渠大夫眼睛一亮,乐呵呵的将那张卦书捏起,心里道,就不信你还能再抽中一次!
然而卦书一掀开,梁渠大夫惊立当场,一张脸就像是被驴踢了。
竟然又是一张咸卦!
这怎么可能?!
梁渠大夫拿着咸卦的枯手抖啊抖,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不管再怎么看,确实是咸卦没错!
高瞻噗嗤一声笑,不客气的跟梁渠大夫说道:“梁老,这回该兑现承诺了吧?”
刀客四兄弟也如梁渠大夫一般震惊,但跟梁渠大夫不同的是,他们很快就高声欢呼起来。庆祝完毕,刀客谨慎的跟梁渠确认:“梁老高医,您这回,不会再变卦了吧?”
梁渠大夫听闻这话,眼珠一转,吃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他上下嘴皮一碰,说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一句话:“这次不算,再抽一次!”
高瞻听不下去了:“再抽,可就要抽您了!梁老您接连出尔反尔,人家这四兄弟可不会轻易答应。届时,这几位要是在您医馆动起手来,晚辈可没有立场出手相助!”
刀客四兄弟趁机做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大有随时将梁渠大夫揍一顿的架势。
我也一脸不满的看着梁渠大夫,这老人家的为人处事,怎么件件让人喜欢不起来呢?亏了他一把年纪了…
梁渠大夫还真就倚老卖老起来。
他不在乎众人的眼光,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反正依照我雪医的规矩,就必须得再抽第三轮。前面两轮都作废,只第三轮一轮定胜负!”
我趁机插话:“万一第三轮再抽中咸卦,你又不接受怎么办?难道还叫我们继续陪你玩?一轮又一轮无休止的?”
梁渠大夫伸出四根手指发誓:“老夫以我鬼市雪医的招牌起誓,这是最后一轮了,绝对不再更改!若有违此誓,老夫就此隐遁江湖,再不面世!”
看来他是认真了。
我看向高瞻,高瞻立刻接话:“若有违此誓,梁老此后就不必在鬼市立足了。”
没了鬼市的庇护,以梁渠往日结下的仇怨,绝不能善终。这是变相的要梁渠大夫以命起誓了。
梁渠大夫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