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桐晖意气风发,竟毫不推辞的生受了,他朝对方拱拱手,大方道:“刘兄此言最得小弟之心,早知如此,刚刚在课堂之上,小弟应该在策论上对兄手下留情才是啊!”
旁边几人一听大乐,抚掌笑道:“大家可听听他这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几名学子都是贫寒人家出身,积极向上,平日里与郁桐晖最合得来,素来羡慕佩服郁桐晖满腹才学,又肯勤学苦读、被院长看重,常常调笑几句不在话下。
几人相伴用餐,又一起回到监舍。
郁桐晖将自己下午要用的书收拾出来,就合衣躺在榻上小寐片刻。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得外面吵吵闹闹,他闭目随口一问:“出了何事?”
与他同房的是一位名叫言无忌的书生,也是平日里合得来的几位之一,答道:“好像是说哪位同窗的东西丢了......”
郁桐晖没有在意,只是说了一句:“世风日下,竟有人在书院之内行那偷窃之事,也不怕孔圣人怪罪!”
下午还有繁重的课业,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两人都歇下不再言语。
只是一刻钟后,有人砰砰敲门。
郁桐晖与言书生起身对视一眼,下榻将房门打开。
门外是几名学子,其中一人是负责风纪的上一届学长。
郁桐晖与言无忌作揖:“赵学长可是有事?”
赵学长见他二人都在,点点头,解释道:“刘一凡的钱袋丢了,央我几名学委查找,正在一间间的搜查监舍,如今到你们了。”
郁桐晖与言无忌都是本届科考的热门人选,平日里极得院长看重,赵学长出言还算客气。
听了这话,郁桐晖与言无忌都十分诧异:“怎么,竟是一凡兄丢了东西?”
刘一凡,可不就是中午调侃郁桐晖之人嘛,三人俱是同窗,相交甚笃。
赵学长点点头,叫身后的几人进门:“原本不该将事情闹大,可是刘一凡说那钱袋里是他下一季的束修,贫寒人家不易,少不得要替他仔细寻找。二位学弟多担待吧!”
郁桐晖与言无忌只得退开,将门亮出来,配合风纪院搜查。
众人翻翻捡捡,房间内自然没有什么刘一凡的钱袋,但是有人在一张榻下摸出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看起来不像是学生用品,那人遂将盒子交给赵学长。
赵学长打量一下盒子,扁扁长长没什么异样,但是又不像是笔袋,拿在手里倒是沉甸甸。他拿在耳边晃了晃,里面有碰撞之声,莫非是金银?
赵学长拿在手里,转头问向郁桐晖与言书生二人:“这是你们谁的?里面装的什么?”
郁桐晖摇头:“弟不曾见过。”
言无忌面上惊奇:“这不是在下的东西!怎得会在在下塌下?”
赵学长听他二人这样讲,隐隐觉得异常,他手在盒子处轻轻一扣,盒子便打开了,里面除了几颗银裸子,就只静静躺着几张纸。
莫不是他二人谁做的新策论?那可是人人争抢的好东西,毕竟不是谁都有他二人这般高的学习天赋的。
赵学长心里寻思,背过身去将纸页打开,他只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东西!简直有辱斯文!”
郁桐晖、言无忌及在场其他学子听到了赵学长所言,俱都相互对视一眼,面上的疑惑更盛。
与赵学长一同出自风纪院的另一位瘦高学子,忙上前将赵学长手中的纸片接过来,他只扫了一眼,脸上霎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隐隐看去,竟还带着一丝厌恶:“孔门之中,学府重地,光天化日之下,竟藏着这般污秽之物,真真是丢了我们学子的脸面。这些人竟连我们学院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这罪名可大了。
一时间,其他人对那张薄薄纸片上的内容更加好奇起来。
有人忍不住出言询问:“学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学长立刻将纸片收回,他胡乱塞进盒子里,朝大家拱拱手:“大伙儿休要再问了,省得污了诸位的清明之眼。在下身兼风纪查勘一职,今日得见此伤风败俗之事,绝不能袖手旁观。在下这就去回禀院长,还请诸位回各自监舍,不要传播。”
赵学长回头看向郁桐晖与言书生二人,眼里已然带了鄙视之意,冷冷道:“这东西是在两位学弟舍中搜出,还请二位学弟随在下走上一走,到院长面前说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