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亮的鸟鸣在耳边响起,潘盼儿忙完停下手,她随手捏了一个诀,不由眉心微微一动。
原本想帮相公算一算今日的运程,不料竟叫自己发现了这个。
潘盼儿眼神一冷,竟敢害到自己相公头上,我定叫你后悔动这个念头!
府学规定,休沐日之后,学子们须得在次日午时前返回书院,不得误了下午的课业。
郁桐晖一家人谈笑着用完早餐,郁大娘与郁老爹二人连忙准备出摊,留下潘盼儿一人得个空闲,开始琢磨着为郁桐晖收拾返校的包裹。
郁桐晖坐在桌前,一边喝着潘盼儿晒的花茶,一边看她忙进忙出地给自己包裹里塞进秘制豆干儿、卤肉、饭团等物,然后听潘盼儿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现在天气还不凉,这饭团和卤肉今天晚上就要吃掉。豆干儿是我与娘熬了几回的肉汤卤制的,倒是可以放上几天慢慢吃,晚上读书饿了的话,可以佐宵夜吃......”
潘盼儿每说一句,郁桐晖就点点头,嗯一声是,夫妻俩互动十足。
等快晌午时,潘盼儿在桌上摆好了做好的饭菜,留给公公婆婆回来吃,自己则挽了郁桐晖的小包袱,跟着郁桐晖出门。
郁桐晖身材高大挺拔,面目俊朗,潘盼儿仍以轻纱遮面,身姿窈窕,两个人并排而行,引得街上不少人纷纷侧目,纷纷赞一声相配。
一路上两人不时低头细语,直到将郁桐晖送到府学前,潘盼儿才停下脚步。
包裹早已被郁桐晖接过背在了自己身上,他低头直视着潘盼儿,满眼的不舍:“你好好在家,等我下个月回家。平日别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潘盼儿听话的点点头,极认真的模样让郁桐晖看了更加爱惜不舍,他突然伸手摸摸潘盼儿的头发,盯着潘盼儿的一双明亮秋波:“你先回,我看着你走。”
潘盼儿听了也不推辞,她冲郁桐晖灿然一笑:“包裹里的东西别忘了吃哦。我回家了,等你!”
潘盼儿转身,三步一回头的走远,郁桐晖直到看不到潘盼儿的身影后,才恋恋不舍的走进了书院。
此番情景被他一众同窗看在眼里,又是当作乐子狠狠玩笑打趣了他好几回。
送走了郁桐晖,郁家豆腐坊又开始了往日的日子,潘盼儿没了顾念,开始准备着手处理孙泰裕那边的事情,打算除了这个祸害。
她已从娘家派来的报信鸟那里得知了孙泰裕有阴谋,虽然具体计划尚不清楚,但好歹心里有了防备。
潘盼儿的娘家报信儿说,已经派了苍耳暗中保护郁桐晖,以免他着了孙泰裕的道儿,潘盼儿才微微放心下来。
这日将近中午,孙泰裕正摊在宽绰的靠背榻上,慵懒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杯热茶,听账房先生一笔笔的报着账,忽然就听见门外有人禀报:“老爷,酒楼的王管事有事来回!”
孙泰裕最忌讳查账时有人打断,他皱皱眉头,将口里的茶叶吐回杯中,呵斥道:“呸,不看眼色的东西!叫他厅前候着!什么大不了的事!”
门外那小厮唯唯诺诺答应一声,转身就要退下。
“慢着,叫他进来!”
孙泰裕突然想到昨个儿自己委了一桩事给王大力。
莫不是,那事有消息了吧?
小厮赶紧答应,一路小跑着将王大力领进来。
王大力在门边将自己的衣服掸了掸,弓下腰,这才郑重对里面道:“掌柜的,小的王大力求见!”
孙泰裕早从门厅缝隙里看到了王大力的这一番做派,心里很是受用,觉得王大力对面见自己一事极其上心且尊重,心里刚刚的那点郁气也消之云散了,他故意沉声道:“进来吧!”
王大力赶忙进到房里,在孙掌柜面前的案上站住。
他一抬头就看到账房先生也在,方知掌柜的此刻正在查账,他面上一顿紧张:“掌柜的,小的实在不知您正在对账,这......小的过会儿再来回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