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中夹杂着土豆的香气。
这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未免也太真实了。
“什么玩意儿，他就是个灾星，克死了父母，现在还敢来我们这里讨饭。”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在欺负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
他的头发被什么东西糊在一起，又乱又脏，看得我想直接将他按进水里洗一遍，再瞅瞅这小孩到底什么情况。
“丧门星。”
“打他。”
众小孩起哄，他们的残忍有时因为无知，更加纯粹，不经掩饰。
被打的小孩或许是有了经验，抱着头让他们打不到要害。
当孩子们散去，我才走到边上去等他从地上爬起来。
怀里藏着的馒头给掉了出来，滚了几圈正好到了我的脚下，我也饿，正准备弯腰捡起时，对上他那双眼睛，我彻底动不了了。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坚决，防备，还有一闪而逝的恐惧。
我咽了咽口水，空着手站起了身，自己再饿也不能抢一个孩子用命护住的食物。
“要不你告诉我，哪家最富？有许许多多馒头那种？”我得到信息之后，直接翻过土墙，在一家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拿了俩馒头就跑。
坐到墙脚下，看到那脏兮兮的小孩，分了一个给他。
他有些迟疑地接过馒头，像是生怕我反悔似的，吃得太快还被噎着，整张脸涨得通红。
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不懂，这哪儿算炼狱了？最多就算是这个小破孩的炼狱，裹着草席瑟瑟发抖的他做梦都在哭着叫爹妈。
我用2积分兑换了一套衣服给他盖上。
并在心里补充：这是我第一次为男人花钱，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主人，你刚刚冷成那样都舍不得换衣服呢。】
系统声提醒着我此刻干的蠢事。
看着小孩脸上的表情逐渐舒缓，我满意地笑了。
或许，这只是一个领域造出来的景，但是积分是我挣的，我就有分配它的权力。
时空转换，小孩很珍惜我送他的衣服，似乎因为穿上了新衣服，走路也抬起了头。
直到下一次被孩子们追着打，他跑得飞快，大概率是不会被人追上的，却被一个乞丐给绊倒，他恶狠狠地朝小孩吐了一口唾沫。
“让你抢我的摊位。”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这次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新衣服，被其中一个孩子踢中了肚子，内出血。
秋风微凉，落叶簌簌落下，我坐在旁边等他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还是以同样的姿势趴着，抱着自己的衣服。
我轻咬着唇，问：那些小孩怎么可以这么坏？那个乞丐不也是可怜人么？
没有人回答我。
我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抱起，一直走，走到村口的小溪边，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帮他洗洗脸，顺手捏了捏孩子的手肘，他身上的衣服是棉衣，挺软和的。
【主人，这套衣服，我可以以一个积分的价格回收。】
我听到这话，没有回应，而是将小家伙放到地上。
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割破手腕，将一滴鲜血滴进他的嘴里。
时间像是被按了加速键，日月交替出现，孩子重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从此世间多了一个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