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泡着化出鱼尾的苍麟，他此刻双唇发白，几近濒死状态。
这小子是懂怎么折磨鱼的。
“这水温太冷了。”我第一时间发现关键。
“我也没办法啊。”年轻人说，“我将他带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停电了，只能放出水，没法加温。”
听年轻人说，他是在去看老妈的路上遇到苍麟的，对方支付给他一颗珍珠，他才肯帮忙将他带来此地。
话语间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显然这些话不尽不实。
但是我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事的真假，而是选择
“这里的水是直接连通的温泉水。”但是温泉不温，造成了苍麟此刻的情况。
我走到苍麟身边，轻轻拍打着他冰冷的脸颊，轻声呼唤，“苍麟？苍麟。”
我听到后门关上的声音，是小年轻趁机逃跑了，现在的我也没空管他。
幸好身体的力量得到了加成，直接将苍麟这条大鱼从水里捞起来。
只有将他背起来，才能感觉出他原来有这么高。
光是将他盘到房间里就耗了大力气。
我将纹身靠近苍麟时，能感觉到一抹温热从体内流向他。
这仿佛能让他的脸色再好一点儿。
零下的天气，就这样光着露天泡水，我瞬间反应过来，那小年轻说谎了。
此刻苍麟的性命要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是我的“免费专车司机”——亨利大叔。
“你这么近都叫车，是……怎么回事？”亨利大叔跑到我身边，帮忙扶起苍麟，或许是生活在这个社区的见多识广，他并没有对苍麟的鱼尾提出意见，那个“怕生”的哈哈也探出头来对我挥手。
“快，送我回家，他快不行了。”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将他放回家里的浴缸，放一缸温水，希望能找回一点体温。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再节约电费，直接将家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加上壁炉。
没空招呼亨利大叔，他在帮忙将苍麟放进浴缸后就离开了。
我坐在浴缸旁边，看着苍麟近乎乌白的脸慢慢回温，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中不断祈祷。
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让我理解，我们的契约之力，只有我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才能救他。
那就消耗吧。
不是不怕死，而是此刻我明白，他对我有多重要。
每次，遇到危险，我都知道自己的底牌是苍麟，这个被我用手段骗来的契约精灵。
手臂上的契约开始像灼烧一样，火辣辣地痛。
纹身从蓝色变成了红色，一条血线从手臂生长，直至中指，与苍麟的中指相连，那一脉在他身体中游走，仿佛重新唤起了生机。
我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能量，开始反哺我的身体。
接收到一些零碎的画面，是关于苍麟的。
“这小子肯定有钱，穿皮草的。”
“他竟然有鱼尾，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哥，我知道有一处房子接了天然温泉。”
“大哥？这珍珠……”
苍麟记忆中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环绕播放，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苍麟为何如此虚弱？
“人鱼冬季都是要去海边生活的，那里的气候更适合他们生存，只是这次，苍麟不想离你太远。”茶茶变成了黑哥的形象，他此刻端着一杯茶靠在厕所门口，将苍麟的情况说给我听。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这样说有点过分了，但是，“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家人是要互相照顾的。”
茶茶有些受伤地看向我，难以想象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黑人大哥脸上挂着委屈看向我，“艾尔姐，别茶茶的气，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苍麟会为你做到这一步。”
我揉搓着苍麟的脸，有些生气，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尖酸酸的，眼眶有液体充盈。
前几天还嘲笑他像只座山雕的我有多快乐，此刻就有多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