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水杯想先喝口水，但余光扫到杳杳的脸，他目光一怔，手上的水倒出来了都没发现。
直到腿上的裤子湿了，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双手捧起电脑，将电脑放在膝上，又将屏幕往后面压了压，俯下身，几乎要将脸贴在屏幕上了。
“像，真的是太像了。”晏弛贴着屏幕，目光紧紧落着杳杳身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上那张活灵活现又十分稚嫩的脸上。
晏弛猛地贴近的脸吓了晏时清一跳，却并没有吓到杳杳。
杳杳从晏时清的腿上下来，趴在电脑面前，手指摩挲着屏幕，大大的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奶呼呼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爹爹～杳杳终于找到你了。”
隔着屏幕没办法摸到真人，杳杳心底再次浮现一丝不真实感。
她害怕这是梦，是幻境。
因为只有幻境和梦，才会这么真实，才会摸不到人。
晏弛看见屏幕中那张和亡妻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开始掉落一颗颗金豆子，吓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他想用手臂去擦杳杳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掉，反倒是屏幕一花，那张熟悉的脸消失了。
杳杳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白绿页面上那冷冰冰的几个字。
通话已结束。
她喃喃道：“爹爹、爹爹消失了……爹爹又不见了……”
“爹爹不要消失，不要……”
晏时清和晏时澄看到通话结束的时候愣了愣，猜到是他爸误触了。
晏时澄正重新拨回去，就听到杳杳开始哭。
还越哭越大声。
两人都晃了。
晏时清眼疾手快将杳杳抱进怀里，用手给她擦眼泪，“没有消失，爸没有消失，杳杳别哭了。”
晏时澄抽了几张面巾纸给杳杳擦眼泪。
他眉头紧紧蹙起，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让杳杳不哭的办法，只能硬邦邦地附和着晏时清的话：“不哭不哭，没有消失。”
林管家在一旁看两个少爷手忙脚落的哄哭泣的小姐，心中无奈地叹了声气。
谁能想到大少爷这么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人，居然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
正想着，林管家突然看到笔记本屏幕上播过来的通话神情，眼疾手快上前按下接通。
屏幕上再次出现晏弛的脸。
“怎么哭了？别哭啊，你哭了爸爸也想哭了。”晏弛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心都揪起来了。
想给杳杳擦眼泪，却发现他们之间不止隔了一个屏幕，还隔了一条大海和无数个城市。
手只能无助地在半空中挥来挥去。
“你们两个是笨蛋吗？都不懂得哄一哄你们妹妹！”
晏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个傻儿子。
他怎么生了两个连妹妹都不会哄的傻儿子啊。
杳杳一开始听到爹爹的声音，还以为是听到了幻觉。
直到晏弛后面这句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她才抽泣地去看屏幕。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人。
“爹爹，你不要消失好不好。”她再一次从晏时清膝盖上下来，扑到屏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