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卫指挥使,领命走了。
王德全,也退下了。
御书房的门,再次,被合上。
偌大的殿宇,只剩下,朕,和,朕狂跳的心。
朕,又拿起了那本画册。
朕的手,有些抖。
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朕,是天子。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可这本,薄薄的,粗糙的册子。
却,比万卷奏折,还要重。
朕,深吸一口气。
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页,画的是一碗汤。
上面,飘着几朵,白色的,像是云一样的东西。
旁边,写着一行字。
【贤妃真是个二百五,送来的燕窝一股子怪味,还不如我的银耳汤。】
朕的目光,凝固了。
贤妃……二百五?
这,是何等,粗鄙的,用词。
以她的智慧,断然不会,只是为了,单纯的,辱骂。
这里面,必有深意。
朕,盯着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拆解。
“燕窝”。
名贵,奢华。
是,身份的象征。
贤妃,协理六宫,其父,是吏部尚-书。
权势熏天。
这“燕窝”,指的,就是贤妃一党,所代表的,那份,浮于表面的,荣华富贵。
那,“怪味”,又是什么?
是了。
是,这份荣华背后,所隐藏的,腐-朽与,不-正当的,交易!
而,她的“银耳汤”。
寻常,廉价,却,清润,滋补。
她,是在告诉朕!
治国,不能只看表面光鲜的“燕窝”。
更要注重,能真正,惠及百姓的,“银耳汤”!
贤妃一党,就是那碗,有“怪味”的“燕窝”。
看似,滋补。
实则,早已,败絮其中!
而“二百五”,这个词……
朕,咀嚼着。
看似,是骂人。
实则,是一种,极致的,蔑视。
她,根本,没把贤妃,放在眼里。
在她的棋局里,贤妃,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一个,愚蠢到,不配,做她对手的,棋子!
好。
好一个,阳谋!
她,根本不屑于,用阴-谋-诡-计。
她,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将贤妃的底细,写了出来。
这是,对朕的,绝对信任!
她相信,朕,能看懂。
朕,的心头,一片火热。
朕,没有辜负她。
朕,看懂了。
朕,激动地,翻开,又一页。
这一页的画风,变了。
画上,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人。
躺在一张,摇椅上。
旁边,还画了一个,太阳。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懒散。
【养儿子好累,想退休。】
朕,愣住了。
养儿子?
是在说,昭儿?
她,觉得,抚养昭儿,很累?
她,想,放弃?
不。
不可能。
朕,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她,为昭儿,做了那么多。
怎么可能,会是,字面上的意思。
“儿子”……
“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