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画乌龟的裴恒，都停了笔。
惠贵妃？
那个，传说中，用一碗汤，就能断人生死的女人？
那个，在后院刨地，说要为天下万民祈福的，奇女子？
她，又送什么东西来了？
裴昭，也很意外。
他，打开了，盖在篮子上的，布。
一篮子，鲜红欲滴的，小果子。
还有，一张，画着笑脸的，纸条。
他，拿起纸条。
看到上面，那熟悉的，丑丑的字。
他，那总是，带着几分沉郁的，嘴角。
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这是什么？”
离得最近的，五皇子裴启，好奇地，探过头。
“红色的，珠子？”
大皇子裴恒，嗤笑一声。
“乡下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裴昭，你那个养母，不会是，拿什么毒果子，来害我们吧？”
裴昭，没理他。
他，只是，从篮子里，拈起一颗。
那颗小番茄，在他的指尖。
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也像，一颗，跳动的心。
他，什么都没说。
直接，放进了嘴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裴昭，慢慢地，咀嚼着。
然后。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
好像，有光。
他，站了起来。
整个上书房，都安静了。
他，看着面前，那一双双，好奇的，探究的，甚至，是恶意的眼睛。
他，缓缓开口。
声音，清亮。
“这，不是果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裴昭，拿起那张，我画的纸条。
展示给他们看。
“母妃，送来的，是‘希望’。”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她，是在告诉我们。”
“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土里。只要，我们，日夜不辍地，浇灌它，照料它。”
“它，就能，长成壮苗，开出花，结出，这样，丰硕的果实。”
“治国，也是，一个道理。”
“我们，今日，坐在这里，苦读圣贤书。就是，在我们的心里，种下，希望的种子。”
“只要，我们，勤勉不怠。日后，才能，为父皇分忧，为大裴，结出，安邦定国的，硕果。”
上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太傅，拿着书卷的手，在抖。
他的嘴唇，哆嗦着。
看着裴昭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狂喜。
大皇子裴恒，张着嘴。
脸上的，嘲讽，早就，僵住了。
他，看看裴昭。
又看看，那篮子，红得发亮的，“希望”。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裴昭，拿起一颗番茄。
亲手，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五皇子裴启。
“五弟，尝尝。”
“这是，希望的味道。”
裴启，愣愣地，接过来。
学着裴昭的样子，放进嘴里。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甜！”
他，惊喜地，叫出声。
“三哥！这是，甜的！”
“是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