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通印刷厂大门口。
保安斜眼打量着他们三个,不怎么客气地说:
“学生参观去后门,这儿只接大客户。”
李伟心里好笑:这厂的防伪,难道是从门卫做起?
他不慌不忙拿出公文包:
“跟赵厂长约好了,刚谈完腾达印刷的业务。”
对讲机响了几声,大铁门开了条缝。
一进车间,热风混着机器轰鸣扑面而来。
谢爽立马捂耳朵跳开:“比夜店还吵啊!”
他扯扯李伟袖子抱怨:“味儿也太冲了,非在这谈?不如让我爸直接投个厂。”
说完无聊地踢了踢料箱。
厂长办公室里,一个秃顶男人翘脚看报表。
他把茶杯一磕,水溅出来:“学生创业?我这儿最小订单五万起。”
谢爽敲敲窗框:
“这铝合金该换了,我家商场上月刚换一批,要不要介绍供应商?”
他划着手机,显然已没多少兴趣。
厂长眼皮跳了跳,没接话。
王东京缩在后面,笔记本都快被汗湿了。
他想起小舅嘱咐“多看多学,李伟脑子活”,赶紧深吸口气,偷偷记录:
“厂长先拒,显强势……爽哥提家业,破冰……”
李伟递了根烟过去:
“腾达的老黄刚接了我们单,说您这儿防伪标签最牛。”
他心里嘀咕:烟是敲门砖,同行是撬门棍,这比bA好使。
“黄飞云?”厂长唰地站起来,瞬间堆满笑:
“坐坐坐!喝茶!他那小作坊能印啥好货?”
茶叶在杯里打转,热气模糊镜片。
李伟吹开浮沫,一点也不急。
谢爽在一旁打哈欠,被王东京肘击提醒。
王东京低头猛记:“递烟,提关键人,厂长态度转……”
到了卡牌生产线,蓝光机器闪着光。
流水线上卡牌翻飞,油墨混塑料味扑来。
谢爽连打喷嚏:“阿嚏!这味儿上头!”
他捂鼻退后:“再待卫衣都要腌入味儿了。”
李伟按住传送带,拈起一张哪吒图案的卡。
卡上敖丙龙鳞是凸起的,蓝紫色光泽来回变。“这种立体带光泽的工艺?废品率不低吧?”他挑眉问。
李伟心想:15%的废品率也敢吹?我家楼下煎饼破皮率都只5%。
赵厂长瞳孔一缩:“行家!废品率15%…但家长就吃这套!孩子们拿手电能照一宿!”
王东京凑近看卡,眼睛瞪圆。
他赶紧画示意图,笔迹有点抖,还不忘记下“说专业词镇住对方”。
谈到成本,李伟甩出腾达报价单:“老黄的表面贴层膜的卡报这个数,您这激光刻的要翻三倍?”
厂长嗤笑:“贴层膜的卡能跟激光刻的比?我油墨都是德国进口的!”
李伟把卡牌翻过来,露出背纹“中国印刷”水印:
“贴层膜的卡,防伪是贴上去的;您这是直接印进卡里头的,成本就高在这儿。”
他心里好笑:防伪像爱情,贴的会掉,印进去的才刻骨铭心。
厂长喉结滚动,心想这小子连藏在卡本身里的图案都懂?
谢爽掏出手机计算器:“我来算差价…”
戳了几下就嫌烦:“唉差不多得了,伟哥你定呗。”
说完溜达到一边整理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