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情动后的微哑,却问出了一个让萧景珂瞬间从云端跌回现实、更加无措的问题。
“阿景,王府里有学过房中术吗?”
房……房中术?
他浑身猛地一颤,刚刚因亲吻而稍微放松些许的身体再次绷紧。
她……她怎么会问这个?
王府里……自然是有的。
皇室子弟,到了年纪,都会有专门的教习宫女或者嬷嬷,甚至会有春宫图册、秘戏瓷偶之类的东西,用以“启蒙”。
可他……他那时被放逐江南,处境尴尬,虽有安排,但他内心抵触,加之全部心思都系在她身上……
此刻被她问起,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未能达标”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该怎么回答?说学过,但几乎等于不会?还是直接承认自己对此道生涩笨拙?无论哪种,似乎都会让她失望……
在黑暗中,他窘迫得几乎要蜷缩起来,最终只能从齿缝间挤出破碎而羞愧的低语。
“……学、学过……但……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不像之前带着戏谑或捉弄,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带着点恍然,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然后,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他敏感至极的耳廓,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那……”
她拖长了尾音。
“接下来交给你了,要不要?”
交……交给我?
萧景珂的呼吸彻底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嫌弃他笨拙,不是要教导他,而是……要把主动权交到他手里?
这比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发展都更让他心惊胆战,也更让他……血脉贲张。
要不要?
这根本不是选择!
他怎么可能不要?
他渴望她,渴望到骨头发疼,渴望到日夜煎熬。
可是……他怎么做?
他那点可怜的理论知识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怕自己的笨手笨脚会弄疼她,怕自己的毫无章法会让她觉得索然无味,怕自己会毁掉这个他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本应完美的夜晚。
巨大的渴望与更深沉的恐惧在他体内疯狂交战,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试图看清她的脸,却只对上她近在咫尺、闪烁着微光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着的深潭。
“……要。”
这个字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和一丝哭腔。
他想要,想得发疯。
即使可能会搞砸一切,即使可能会被她嘲笑,他也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说完这个字,他抬起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索般的笨拙,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动作生涩,每一个轻微的触碰都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却又蕴含着压抑了太久的、火山般炽热的情感。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不知道该如何取悦,只能凭借着她方才那个吻带来的模糊感觉,和她肌肤传来的温度,遵循着本能,开始了这场对他而言,既是极乐也是煎熬的、笨拙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