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守在灶前,目光不时看向粥的火候,又时不时瞥向坐在窗边的她,确保她依旧好好地裹着毯子待在那里。
居然真的会做饭……
动作还挺熟练。
加分。
看来不是那种只会打仗的,脸长得不错,生活技能也点满,以后应该能照顾好她。
不过……这里到底是哪儿?
一眼望出去全是竹子,完全看不出方位。
琯琯肯定急坏了,必须想办法给她准确的消息才行。
姚浅凝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灶台前专注忙碌,时不时还回头确认她是否安好,那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乖巧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他的注意力再次完全投入到照看粥火上。
机会来了。
她轻轻地将肩上那条柔软的薄毯取下,整齐地叠放在竹椅上,然后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起身,小心翼翼地绕开他的视线范围,快步走出了小屋。
竹屋外的空气带着沁人的凉意和浓郁的植物清香。
她站在屋前,快速而仔细地环顾四周。
果然……除了竹子还是竹子。
远处似乎有山峦的轮廓,但没有任何显着的地标。
这地方选得可真够隐蔽的。
粥在陶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米香混合着炖蛋的醇厚气息渐渐弥漫开来,温暖而踏实。
陆江麟正专注地看着火候,用布巾垫着手,微微掀开锅盖查看炖蛋凝结的程度。
恰到好处,嫩滑如脂。
他心下稍安,正想回头告诉她再稍等片刻就好。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刹那,目光所及,却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那条他仔细为她披上的薄毯,此刻叠好放在了椅子上。
而原本应该坐在那里乖乖等他的身影,不见了。
竹屋的门虚掩着,一丝微光透入。
她……出去了?
她要走?
这个念头比战场上任何一次受伤都更狠戾的力道,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方才所有的温馨宁静瞬间粉碎,被一种近乎灭顶的恐惧粗暴地取代。
她才刚刚醒来,她才对他笑,她才说过“喜欢阿麟”……
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哐当——”
他手中用来搅动粥勺的木铲脱手砸在灶沿,又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可他完全顾不上了。
陆江麟猛地转身,几步便跨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瞳孔急剧收缩,眼角的余光终于捕捉到了那个素白的身影。
她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子中央。
赤着一双雪白的足,踩在微湿的泥地上,她正微微歪着头,左右张望着。
原来……她不是要走。
陆江麟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是一阵几乎脱力的虚软感。
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门框,支撑住自己一瞬间有些发软的身体。
心脏仍在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胸腔,发出咚咚的巨响,提醒着他方才那片刻的惊惧有多么深刻。
他看着她赤足站在微凉的地上,那纤细无助又充满探索意味的背影,一种极度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余悸未消的后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疼与柔软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依旧有些颤抖的指尖。
他迈步,尽可能放轻脚步,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