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麟猛地回神,一把扯下自己早已湿透的披风,将她湿透的身体严严实实裹住,抬头时眼神凌厉如刀,充斥着不容靠近的暴戾与守护?
“滚!”
亲兵们被他的眼神骇住,顷刻间退散得干干净净。
他收紧手臂,将她冰冷的身躯紧紧抱在怀中,大步往回走。
她的额头无力地靠在他颈侧,呼吸轻浅得几乎感知不到,一只冰凉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住了他胸前早已湿透的衣襟。
她抓住了他……
即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她抓住了他。
一种汹涌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去他的军务,去他的边境急报,去她的来历不明!
他现在只知道,他不能再放她一个人。绝不。
竹屋的门被他一脚踢开,又重重关上,将所有的风雨和窥探都彻底隔绝在外。
烛光下,他终于看清她的模样。
湿透的寝衣紧紧贴着身子,肌肤的轮廓若隐若现,苍白的唇微微颤抖,长睫上还挂着细碎的雨珠,摇摇欲坠。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带着未褪的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嗓音低哑。
“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她没有回答,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那片空洞之外。
烛火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摇曳,将两人模糊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竹墙上,交叠,晃动,纠缠不清,一如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依旧偏头望着窗外,目光穿透沉重的雨幕,仿佛凝视着某个遥远而无法触及的世界。
雨水无声地从她发梢滴落,在榻边积成一小片晦暗的水洼,也一点一点砸在陆江麟的心上。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素白衣裙。
“衣服。”
他将柔软的衣物放在她冰凉的手边,声音低沉,压抑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
她没有动。
甚至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仿佛他的声音、他的存在,都与她毫无瓜葛,她是被困在另一个时空的囚徒。
他喉结再次滚动,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无力与焦灼,伸手轻轻晃了晃她单薄的肩膀。
“你得换下湿衣。”
语气几乎带上了恳求。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窗外的雨声渐大,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竹檐,屋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
她的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指尖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却仍固执地、僵直地望着窗外。
陆江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绝的暗沉。
指节攥紧又猛地松开。
只能他来。
这个认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指尖发麻。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衣带上那个被雨水泡得发软的结时,手抖得厉害,几乎解不开那个原本简单的结。
丝绸被雨水浸透,冰凉地贴合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上,清晰地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单薄脆弱的肩颈。
衣带终于松开的一瞬,他的呼吸几乎彻底停滞。
她的肌肤苍白如新雪,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一种细腻而脆弱的光泽,锁骨凹陷处还残留着未干的雨滴。
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可他的指尖却像是被瞬间灼伤一般,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接触的地方凶猛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血液。
他迅速移开视线,下颌线绷得死紧,动作尽可能地放轻、加快,力求不带任何亵渎之意。
可替她褪下湿透的衣衫时,微糙的指背仍不可避免地擦过她光滑的腰侧。
那一瞬极致柔软与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肌肉猛地绷紧如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与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
“得罪了。”
他低声道,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窗外恰有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她空洞的、依旧望着远方的双眼。
也照亮他紧绷的、染上难以名状情绪的侧脸。
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