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琯玉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可思绪却异常清醒。
不对劲。
他的好感涨得太快了。
四天。
仅仅四天。
从初见时的冷厉肃杀,到如今的沉沦失控,快得近乎诡异。
她本以为自己要花更久的时间去撕开他的防备,要一步步引诱他踏入情网,可不是。
玄霄……
她指尖抵在他心口,感受那剧烈跳动,眸色渐深。
为什么?
他这样的人,不该如此轻易交付信任。
杀生为护生,他手持染血禅杖,却收养战场孤儿。
佛前跪罪却不悔,他一遍遍诵念亡魂之名,却从未停下杀戮。
他的信仰是自我惩罚的枷锁,而她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堕落的借口。
对孩童心软,会为断腿女童用珍贵丹药,却对成人残忍至极。
矛盾点,他救的人越多,杀的人就越重,仿佛在填补某个无底洞。
他在透过这些孩子,救赎某个永远救不了的自己。
不是因为她“特别”,而是她恰好成了他压抑多年欲望的宣泄口。
她挑衅的每一句话,都精准踩中他渴望被撕破的伪装。
她终于懂了。
玄霄爱她,可以沉沦、可以破戒,可以为她跪在佛前发疯。
但他永远不会放弃他的“道”。
他的袈裟能为她披落,他的佛珠能为她散尽,可那柄染血的禅杖……他至死都不会放手。
即便拥她入怀时,他仍会为护无辜者挥杖。
她可以是他心尖血,却不能成为他止杀的理由。
若有一天她与他的“道”相悖……
他定会先杀她,再自杀。
穆琯玉忽然笑了。
“玄霄。”
她拽低他脖颈,在血腥味的吻间呢喃。
“不如我们打个赌。”
“看是你先度化我……”
“还是我先……堕了你?”
烛火重燃的瞬间,他掐着她腰的手猛然收紧,红眸如业火焚天。
“试试看。”
“统领,东边的土匪余孽偷袭我们分区,是否支援?”
亲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佛堂内灼热的氛围。
玄霄的手指仍扣在穆琯玉的腰上,力道未松,红眸却已恢复冷冽。
他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要不要去看看……什么是地狱?”
他在试探她。
试探她是否真能直视他的杀戮之道。
穆琯玉心里冷笑。
他太小看她了。
墨悬星当年屠杀青罗山时,她眼都没眨一下。
玄霄的“地狱”?
不过如此。
她笑意盈盈。
“好啊。”
他盯着她含笑的眼睛,忽然低笑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某种近乎兴奋的冷意。
“很好。”
他松开钳制她腰肢的手,转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那就让你亲眼看看。”
他拽着她大步走向门外,刚穿上的袈裟翻涌如血浪,声音沉冷如地狱爬出的修罗。
“你所谓的‘地狱’,在贫僧这儿……不过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