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里走出三十四个提灯的孩子,衣袂还沾着十年前的桂花香。”
她忽然轻笑一声。
“统领您说,这世上到底是谁在守着谁的光?”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枯叶,忽然道。
“您腕上这血珀珠子,倒比故事里的莲花灯还艳三分呢。”
玄霄凝视梅枝间隙的残月,忽然轻笑。
“灯灭灯燃,不过众生执念,倒是那老更夫……”
他指尖一弹,佛珠震碎满地枯叶。
“既知黑暗吞人,何必徒劳捧一盏必熄的灯?”
夜风卷起袈裟,他侧首时红眸如刀。
“穆姑娘若真好奇谁守光,不如先想想,你故事里那三十四个孩子……”
“可曾谢过超度他们的禅杖?”
穆琯玉忽然笑出声来,指尖捻起一片被佛珠震碎的枯叶,
“统领这话说的……倒像那三十四盏莲花灯是您用禅杖超度出来的?”
“老徐挨棍子时,怀里揣着的可不是什么执念……”
“是灯油混着血,浸透了三层粗麻衣的咸腥味。”
“您说黑暗吞人……可那夜金吾卫的棍子还没停,小乞丐的火折子就亮了啊。”
忽然用鞋尖拨弄枯叶。
“要不……您摸摸这珠子?现在该是烫的才对。”
玄霄的瞳孔骤然收缩,血珀佛珠在腕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忽然抬手,一把扣住穆琯玉拨弄枯叶的脚踝。
冰冷的掌心贴着她肌肤,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穆姑娘。”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
“你可知血珀为何是红的?”
不等她回答,他猛地拽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按在佛珠上。
“因为它不是灯油浸透的粗麻衣。”
佛珠滚烫,灼得她指尖发疼。
“是贫僧超度一百零八个孩童时,他们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凝的。”
他忽然逼近,红眸如业火灼烧,呼吸几乎贴上她的耳畔。
“现在,你还觉得它该是烫的吗?”
夜风骤停。
梅树枯枝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像无数挣扎的亡魂。
穆琯玉的呼吸微微一滞,却忽然笑了。
她没抽回手,反而就着他的力道,指尖用力碾过那颗血珀,
“统领,您错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它若是亡魂凝的……”
“那现在该是暖的才对。”
”毕竟……”
她抬眸,直视他猩红的眼睛。
“孩子咽气时,最后一刻想的……”
“多半是娘亲的怀抱吧?”
佛珠“啪”地一声,裂了。
(怕宝们看不懂,这里解释一下整章的意思:主要是阐述,明知黑暗仍护微光。
穆琯玉的故事,是关于希望的政治寓言:当个体选择在绝境中守护微光时,他们便成了黑暗也无法消解的存在。
玄霄恐惧:被美化的暴力失去正当性,自身信仰的动摇,更害怕自己也开始相信光。
穆琯玉是以记忆为刀,以人性为楔,精准刺入玄霄信仰体系的脆弱缝隙,让玄霄不得不面对自己长久压抑的良知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