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去给里面那位……换~蛊~啦~”
“至于您再不走的话……我不介意让王宫侍卫来请您~”
苏清荷看着衣襟上幽绿的黏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转瞬即逝。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缓缓后退半步,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弧度。
如今已经惹怒朝堂,南昭这边……如果再撕破脸只会让局势更糟……
“既然萧景珂将人托付给你……”
“那就有劳王子了。”
萧景珂那个疯子……
居然把她交给这种人……
他微微颔首,转身时月白袍角在风中轻扬。
但若他敢伤她分毫……他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脚步声渐远,苏清荷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地上几滴被腐蚀出小洞的青石板,无声诉说着方才压抑的杀意。
阴九幽指尖捻起一滴腐蚀青石板的毒液,在指腹间拉出细长的血丝。
将毒液抹在唇上,舌尖尝到苦涩的药香。
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连地板都毒穿了?
袖中蜈蚣蛊探出头,贪婪地舔舐他指尖残留的毒液。
这么浓的杀意……
该不会他对里面那位动了真心了吧!
阴九幽忽然低笑出声,一条蜈蚣蛊从袖口蜿蜒爬出,尖锐的足肢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刺入他空洞的左眼眶。
血肉蠕动间,新生的蛊虫破茧而出,幽绿色的荧光在瞳孔深处流转,如同暗夜中的鬼火。
“啧,真疼……”
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口,任由新生的蛊虫啃噬着血肉。
“穆姑娘~”
来到厢房前,他抬手叩门,袖中的蛊虫发出细碎而欢快的嘶鸣,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我来给你换药啦~”
他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破损的左眼微微眯起,右眼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指节轻轻抵在斑驳的门板上,蛊虫的幽光在阴影中忽明忽暗,将他苍白的面容映照得愈发诡谲。
“放心,这次用的蛊……”
他顿了顿,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
“不咬人~”
最后一个字音被他拖得绵长,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他来了。
穆琯玉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确保手臂上的蛊痕被遮掩得严严实实,这才抬眸看向房门,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分异样。
“进来。”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阴九幽的身影斜倚在门框边。
月光勾勒出他过分清秀的轮廓,苍白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白瓷,在暗处泛着病态的冷光。
若不是左眼窝里那团幽绿荧光的蛊虫在缓缓蠕动,这张脸几乎称得上精致秀气。
他破损的左眼此刻正流淌着细密的血丝,那些血丝在眼尾凝结成妖异的纹路,反倒为这张少年气的面容添了几分诡艳。
袖口隐约有蛊虫游走的凸起,却被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骨节分明的腕子从黑袍中露出一截,白得几乎透明。
“穆姑娘终于醒啦~”
他开口时,唇角自然扬起一个乖巧的弧度,声音清朗得像个寻常少年。
只是当那幽绿蛊眼转动时,才泄露出几分非人的妖异。
他清晰地记得三日前为她更衣时的情景。
指尖挑开腰封的瞬间,几枚泛着冷芒的毒针与药丸赫然显现,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块莹润的龙纹玉佩。
这分明是皇室的物件,十年前,他曾见过萧景瑜贴身佩戴。
他既然把这玉佩送人,看来眼前这位沉睡的女子,就是让萧景瑜魂牵梦萦的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萧景瑜豢养的这只小毒雀,羽翼确实华美得令人惊叹。
凝视着她恬静的睡容,一个阴鸷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袖中蛊虫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他缓缓俯身,将一枚蛊种悄然植入她的肩膀伤口处。
既然萧景瑜如此珍视这只毒雀,不妨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