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刀,每一刀下去都有人在笑。”
“后来才想明白……”
“那笑声是我的。”
穆琯玉的指尖在他心口微微发颤,指腹下的心跳平静得近乎诡异。
这不是杀人狂的心跳,而是……那种在无数次生死抉择后,被迫练就的、近乎冷酷的平稳。
她突然明白了。
他的痛苦不在于杀人,而在于杀人时竟还能保持医者的冷静。
他真正恐惧的不是血债,而是发现自己竟能如此精确地计算。
哪一针能让人安详闭眼。
哪一刀能最快结束痛苦。
就像……他曾经救人时一样精准。
这比单纯的杀戮可怕千万倍。
是清醒着堕落,是明知罪孽却无法停止,是用救人的手行杀人之实……
却还要用医者的理智确保每个动作都“完美”。
“苏清荷,你撒谎!”
“所谓‘痛快’是假的,‘笑声’是假的……”
“但你这些年每救一个孩子,这里就疼一次……是真的。”
夜枭在枝头发出凄厉啼叫,她忽然抽回手,抓起地上一把染血的土,当着他的面缓缓撒向风中。
”你以为把罪孽背在身上就能赎罪?”
冷笑一声,突然将剩余的血土拍在他掌心。
“蠢货,真正的恶鬼……”
用力合上他的手指。
“从来不会为杀戮而痛苦。”
穆琯玉猛地扯开他的衣领,咬破自己的指尖,将殷红的鲜血重重抹在他心口处。
“现在这126条命里,也有我的血了。”
“你的罪孽我共同承担。”
“所以……别想逃。”
“你!”
喉间挤出的音节支离破碎,他猛地抓住她染血的手。
却又在下一刻颓然松开,整个人跪倒在地。
苍白的花雨中,他脊背剧烈起伏,突然俯身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混着血丝的胆汁。
“穆琯玉……”
他抬头时满脸泪痕,竟在笑。
“你才是该被金针钉住的那个……明明最该逃的就是你!”
颤抖的指尖触上她抹在自己心口的血迹,突然狠狠一抓……
五道血痕从锁骨划至心窝,与她方才抹上的血迹混成一片。
“看清楚了吗?”
他喘着粗气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新添的伤口上。
“这里淌出来的……早就是脏血了!”
夜风卷着染血的花瓣扑向两人,他忽然将她拽进怀里,沾满血的手掌扣住她后脑:
“既然非要共沉沦……”
染血的唇压上她耳垂,一字一顿。
“就永远别想上岸。”
穆琯玉突然伸手捧住他染血的脸颊,指尖沾着温热的泪水与血迹,却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抬起他的脸。
“苏清荷。”
“地狱算什么?”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近乎锋利……
“我说过要拉你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她猛地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平视,鼻尖几乎相抵,呼吸纠缠着血腥气。
“所以……”
她仰头吻上他颤抖的唇,不带任何情欲,却比任何誓言都坚决。
“相信我。”
分开时,她拇指擦过他唇上沾染的血迹,眼底映着白杨坡苍白的落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你这一百二十六条人命,我背了。”
“你的罪孽,我担了。”
她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在他骨头上刻下烙印。
“现在,跟我从这地狱里……”
“爬出去。”
夜风骤起,吹散满地染血的花瓣,仿佛一场迟来的超度。
【苏清荷好感度+30%,目前50%】
【恭喜宿主!进度已过半,获得奖励:信息验证3次(可以向系统验证信息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