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两天。”
他嗓音低哑，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昏迷了两天。”
而她竟然还敢问他睡没睡？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恨不得把她的眼睛强行合上，让她再也不敢这样吓他，又恨不得把她锁在怀里，确认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可她只是这样看着他，虚弱地、安静地，仿佛随时会再次从他指缝间溜走。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姚浅凝。”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狠意。
“你要是敢再这样……”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哽住，像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她能怎样？
她能保证不再受伤？
不再昏迷？
不再让他这样发疯？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戾褪去几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你赢了。”
他低声道，嗓音沙哑。
“你赢了，行吗？”
他缓缓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卸下了所有力气。
“别再有下次了……”
姚浅凝的目光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她试图抬起手，却发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力不从心。
最终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轻触他紧绷的手腕。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萧景珂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你管这叫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可下一秒，这个动作又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轻抚，指腹摩挲着她颈后细嫩的皮肤，像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你知道我这两天……”
“我看着你躺在这里，连呼吸都那么轻……那么轻……”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脆弱已被强行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从今天起，你身边必须时刻有人守着，我会让……”
“阿景。”
姚浅凝轻声打断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
萧景珂的表情凝固了。
他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良久，突然低笑一声。
“压力？”
“那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昏迷不醒，我是什么感受？”
“要不要试试看？”
“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快要发疯的感觉？”
姚浅凝望进他暗沉的眼眸，那里面的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她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抚上他紧绷的脸颊。
她的指尖冰凉，却奇迹般地平息了他眼底的风暴。
“让你担心了。”
萧景珂浑身一僵，所有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虚弱却温柔的笑容，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那个狼狈不堪、濒临崩溃的自己。
最终，他颓然松开了钳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缓缓俯身，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别再有下次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我真的……会疯的。”